慕府很大，慕绾瑶慢悠悠走了一刻钟才到大堂，丫鬟们忙碌上菜，云嬷嬷在一边指挥，见到慕绾瑶微微一愣，别过头不看她。

慕绾瑶耸了耸肩，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慕文宇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听闻二妹妹在跑山，是不是想引起哪个男人的注意？”

女人嚼嚼舌根就算了，男的还来？闲得没事做。

她都不想争论了，扯下腰间手帕擦了擦手，云淡风轻道：“清儿，我房里是不是还有块方巾，白色的，绣样......”

“慕绾瑶，你！”慕文宇看了看周围，确定父亲没在这里，指着她大骂：“你给我小心点，要是父亲知道了，我饶不了你！”

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怕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慕绾瑶缓缓抬眼，眼底掠过的冷冽让他身子颤了颤，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是你大哥，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说不过就拿年纪压人。

慕绾瑶轻笑一声，一句话戳中他痛处：“大哥，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庶子。”

慕文宇是慕瑾喝醉后与丫鬟生的，因着是他第一个孩子，母凭子贵提成姨娘，但身份卑微一直都没有话语权，住在偏殿中很少出来，连今天这种一家人吃饭都不会来。

可以说只是有一个姨娘的位份，其他还不及云嬷嬷这个下人待遇好。

亲娘的身份一直都是慕文宇心里不愿提起的一个角落，现在被慕绾瑶毫不留情的撕开，脖子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慕绾瑶，你别欺人太甚！”

慕绾瑶耸耸肩，不屑道：“你有空在这儿跟我叫板，还不如去陪你亲娘说说话，不孝子。”

慕文宇是慕瑾第一个儿子，即便是庶子，慕瑾对他依旧宠爱有加，只是他后来流连青楼，慕瑾渐渐对他失去希望，他的亲娘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儿子的绊脚石，自愿与他划开界线，甚至不争宠，毫不抱怨的在如同冷宫的偏屋待着。

可哪个母亲不心疼、不想念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整日坐在门前，只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儿子过来，哪怕偶尔离开院子，在府里走走也是想极了儿子，慕文宇却......

真没良心。

他难道不知道吗？不，他清楚得很，却跟着他人一起嫌弃亲娘，就为了那点可悲的自卑。

慕绾瑶嫌弃这种人，一点好脸色没给他：“李姨娘生下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生个叉烧都比他有用。

慕文宇眼睛猩红，忿忿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慕绾瑶打了个哈欠，转头刚想跟清儿聊聊天，却看见慕妤欢在斜后方眼眶通红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站在这儿多久了，不过看这表情应该是听到了慕绾瑶刚才那番话。

张氏没当上主母前，除了慕绾瑶，谁都是庶子庶女，即便后来张氏当上主母，她的女儿慕妤欢也被庶长女的身份牵绊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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