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病床上的夏含兮似乎睡着了，相比上次，她手里多了张照片。

他走过去坐下，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那力道仿佛攥的不只是一张照片，而是一抹希望。

秦霄宇眯了眯眼，想起去夏含兮家的何思辰。

原来是去帮她拿照片。

“奶奶……”

低哑的呓语让秦霄宇一怔。

夏含兮缓缓睁开眼，迷蒙的双眼还有未褪的仓惶。

感觉到有人在，她僵硬地偏过头，还没完全清晰的视线只有个模糊轮廓。

夏含兮眸光一亮：“小叔？”

秦霄宇唇角微扬：“我可不是你的小叔。”

有些陌生声音让夏含兮瞬时清醒，随着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楚，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她眼底闪过丝失落，心中却又忍不住自嘲。

裴子年怎么可能会来看她，恐怕他连她不久于人世的事都不知道。

见夏含兮又回到不愿理人的模样，秦霄宇故意道：“不过我听说你小叔的未婚妻回国了，你很快就有小婶子了。”

第二十三章

轻飘飘的一句调侃就像是雷在夏含兮耳畔炸开，震的她手颤了颤。

裴子年要结婚了？

对了，他早就说过了。

夏含兮压着涌上心底的酸涩，扯出个艰难地笑容：“你是他的同学，麻烦你帮我说一句祝他新婚快乐。”

“……”

秦霄宇以为她会哭，甚至生气，可没想到居然大度到献出祝福。

有一瞬，他突然对眼前这么受着冤屈又身患重病的女孩来了兴趣。

秦霄宇拨弄了下额前碎发：“你就不想亲自跟他说？”

夏含兮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上诉。”

秦霄宇手一僵，头一次被噎的哑口无言。

气氛凝固了半分钟，夏含兮突然紧拧起眉，脸上也多了分痛苦。

而照片因为疼痛的脱力而慢慢掉落在地。

秦霄宇俯身捡起，这才看清照片里老人的模样。

记忆中一个红发女孩依偎在老人怀里的画面让他有些出神。

“还给我……”夏含兮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生怕他把自己唯一的念想拿走。

秦霄宇回过神，将照片放在她手里：“如果你奶奶在，她应该会希望你活下去。”

他打过很多当事人寻死觅活的官司，但从没这样慷慨的给出自己的劝告。

夏含兮眼眶一涩，却没有回答。

秦霄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松动，便继续道：“抛开你想不想活下去不谈，卸下你那些罪名，至少你能清清白白的去死，也不用顶着杀人犯的头衔去见你奶奶。”

听了这话，夏含兮苦涩地笑了笑：“你们做律师的，说话都这么伤人吗？”

秦霄宇舌尖扫过上颚：“我应该没某人那么铁石心肠。”

可以强调的“某人”让夏含兮神色微凝，她转头望向窗外：“我考虑考虑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中始终没有上诉的想法。

毕竟她对未来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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