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班是理科实验班，学习成绩好的班级纪律自然也不会差，即使没有老师坐在讲台上，整个教室也安静无比，只有靠近后门的几个同学抬起头看了戚瑛澜一眼，然后平静无波地低下头去继续写卷子。

她的座位旁边，那个老邹刚刚问到的男生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江修齐回学校上课之后，戚瑛澜的学习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因为大部分时间里，身侧都是安静到让她以为身边没有人。

早读课的时间，江修齐基本上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短发后脑勺上，露出一截冷淡的脖颈。

大部分时候他的脸庞都被完全闷在手臂间，只有偶尔的片刻，比如现在，才会露出一只阖上的眼睛和额头的一角。

因为是最后一排，戚瑛澜不用把江修齐叫醒才能进到自已的位置，她尽量小声地把椅子往后拉，然后腿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挤。

进到一半，没想到，就这么轻微的声响都似乎把江修齐吵醒了。

闷在手臂里的脑袋动了动，他的侧脸正好对着戚瑛澜这边，撩起眼皮就能对上戚瑛澜的视线。

戚瑛澜的动作瞬间僵住。啊，她把同桌吵醒了吗？

搭在脑袋上的手动了，移到脖颈的地方揉了揉，晃动间，细碎黑发下，鸦羽般的眼睫颤动几下，眼皮掀开。

眼睛明显还半睡半醒，带着倦意。

没什么攻击性，好像意识到戚瑛澜正在进座位，甚至还好脾气地侧身让了下。

然后接着埋进手臂间。

戚瑛澜小声道，“谢谢。”

从埋进手臂里的黑发中传出一声，“嗯。”

戚瑛澜完全坐进位置上，M.L.Z.L.呼出一口气，翻开教辅资料，从笔袋里拿出笔，抿唇开始写。

***

沉浸在学习中时，时间总是过得无比迅速且不被察觉。

很快，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

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收拾东西回家，有人在窗外向教室里喊自已的朋友一起回，有人下了座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戚瑛澜是住校生，宿舍虽然是四人间不算拥挤，但洗漱、聊天的声音难免会干扰学习，所以她一般会在教室里再上一节晚自习再回宿舍。

教室的喧哗渐渐平息，走廊外的脚步声也慢慢稀疏，夜色沉寂，校园里的路灯洒下橘黄色光晕。

戚瑛澜写完数学，想起来今天打算洗澡，晚了得和同学排队，所以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后过了十几分钟她就收好东西往宿舍楼走。

宿舍楼和校门口是两个方向，但都要经过校园中间的一个小广场。

时间不早，但小广场上还停留着疏疏落落的学生，大部分是高三生，要么刚从小卖部里出来，要么互相约在这里等着一起回家。

戚瑛澜抱着两本书，从小广场横穿而过。

忽然有一个足球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直冲而来，戚瑛澜反应快，绕了一下，才没让球撞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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