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痛到快要窒息，曾经无数次，他对自己发誓，如果能有机会拥有叶婉柔，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呵护她一生一世，甚至于前世为了叶婉柔，他被王天泽坑害，失去了双腿，尽管如此，在他之后的漫长复仇人生里，叶婉柔始终是他心底最后的温柔。

可如今，将她伤害成这样的人，却是他“自己”！

是或不是他做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知道，就算他和叶婉柔解释，叶婉柔也不会相信。

毕竟，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太过惊世骇俗。

而且，如果说了真相，叶婉柔又会怎么看自己？

宋言低下了头，愧疚道：“对不起，我......”

闻言，叶婉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宋言竟然会向自己道歉？

宋瑜也从叶婉柔的怀中探出了小脑袋，有些疑惑地看向宋言。

都说小孩子敏感，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而宋瑜就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爸爸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爸爸。

“你.......你一定饿了吧，我先去给你做饭。”

叶婉柔有些慌张的站起身，牵起宋瑜的手，向着宿舍外的集体厨房走去。

那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恶魔，忙不迭似的逃开。

宋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摸着已经吐干净了的肚子，轻轻说道：“谢谢。”

已经走到门口的叶婉柔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宋言。

原本以为，那声“对不起”是自己的幻听可现在居然听到宋言对自己的说“谢谢”，难道......她是在做梦吗？

叶婉柔已经记不清楚，到底多久没有听到宋言这样温柔的话语了。

不，也不算很久。

至少每次宋言找她要钱的时候，都会这样温柔。

九七年，正是全国各种车间厂子进行大规模整改的时期，随着互联网等高端技术的兴起，一时间，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技术革新的高潮。

而宋言所在的钢铁厂，正是在这股历史浪潮中被淘汰的无数厂子中的一家。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家钢铁厂的钢铁质量不符合最新出台的产品标准，以至于厂间的生产规模日渐缩小，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倒闭。

作为车间的会计，厂长在上个星期，就把所有员工的工资都交给了叶婉柔，用作下周一发放。

昨天，她刚把这一万块取了出来，宋言便嚷嚷着要先“借用”几天，到时候还给她十倍，二十倍。

可是叶婉柔知道，宋言拿这钱，是要去赌。

这可是厂里的公款，她怎么可能给宋言！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遭到宋言的一顿毒打。

现在硬的不行，就想到了这样的办法了吗？

想到这里，叶婉柔笑的凄凉，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带着宋瑜，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只要等到她今天把钱交给厂长，宋言也就死心了，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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