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乔苒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即使不死，那晚她的车掉进大江，能活下来，也是非死即残！”

什么？厉南城瞳孔倏然一紧，想问清详情，但这时苏慕清又拿出了一沓单子，怒砸向他，无数纸页锋利的边角在男人脸上狠狠地刻出划痕。

厉南城一张张捡起来，一看，全是乔苒的诊疗单，一连串医学术语他看不太懂，但“宫颈恶性肿瘤若再不干预，极大可能危及胎儿”一句话，瞬间让他的心一下收紧，日期落款，正是乔苒来找他借钱的那日。

想到最后一次见她，他把手伸到她衣服里摸到的那个瘦弱的身子，厉南城猛地一哆嗦，不，不会是那样！

“我们为她做了医治，但手术和化疗仍然无法遏止癌细胞扩散，能把她的病拖成这样，你这丈夫有一半的功劳。”

“她需要做手术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叫人架着她去堕胎时，想过她是什么感受吗？就算你再恨她，她肚子里也是你的孩子！”

“你觉那小孩是我的？好，如果是我的种，我怎么可能放任她们母子继续留在你这种恶魔身边活受罪！”

苏慕清字字用力地声讨着，这些话语像是一把把尖刀插进厉南城的喉咙，让他什么也说不出。

宾客们早已经议论开，婚礼变葬礼，真是戏剧性。

而此刻新娘叶小馨，看着周围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刺向自己，更是如芒在背，她深呼吸一口，朝厉南城走去。

“南城，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时候，正看着单子的厉南城，才微微回过神来，看了看下面议论着的宾客，拿过话筒。

“抱歉，婚礼取消了，请各位离开。”

叶小馨蓦地瞪大眼眸，表情中满是惊愕,下一秒,就变为狰狞。

“南城,她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要任一个死人来破坏我们的婚礼呢？我们准备了这么久……”

可厉南城不理她，视线依旧凝于那些纸上，这让叶小馨的情绪顿时失控。

“南城！”叶小馨一把抓走了他手里所有的纸扔到地上。

厉南城身子一顿，抬头看向她的眸光内，这一刻，只剩下极致的冷，叶小馨不由得抖了一下，厉南城冷眼投向张特助，漠声说：“送她回家。”

叶小馨紧紧握着拳头，盯着厉南城看了数秒，尽管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助理走了，她不傻，得罪了厉南城，她是不会有半点好处的，只是，为何他突然就成了这样？

是还爱着乔苒么？

教堂里静下来。

各种各样的单据散落在地面，有的还被叶小馨抓出了裂痕，厉南城弯腰，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拾起，貌似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但他没抬眼，他的眼中，此时唯有那一张张单据上，醒目的患者姓名——

乔苒。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抬头，空荡的礼堂内，除开他，再无一个人。

“苏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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