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玖抹了把冷汗，连忙赔笑道：“……也不能完全说是失败品，他只是缺了一颗不死的心。更何况，从你带他离开冰棺的一刻起，他原本的那颗心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阿祭显然不信，不屑地问道：“皮影人需要有心么？”

“他需要思考。”夙玖说。

“没有心的代价是什么？”

“他将永远只是个没有情感的皮影人。”

“也就是说，他依旧能同正常人般生活？”阿祭出奇地没有感到失落，反而带着一丝庆幸。或许这对他并非坏事，皮影人没有眼泪，他们只会心痛，他没了心，自然不会再有痛了。

“既然如此……我倒宁可他一直像现在这样，什么挣扎苦痛都没有。”阿祭说。

“只有死人才不会痛苦。”夙玖在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自以为是后，还不忘安慰她两句，“别灰心！至少现在那颗腐朽的心还在他体内，他还是个有心有思想的皮影人。”

“很快，便不会是了。”阿祭宛起嘴角，一瘸一拐地向顾灵渊走去。

“桃花好看么？”

阿祭走到顾灵渊身边，随手摘下一株桃花，微笑着看向他。以前，他经常带她去看桃花，那时候的桃花，开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想不到如今他变成了皮影人，对桃花的喜爱依旧不减。

谁知对方连看都懒得看她，冷不丁的回了句：“你又不是瞎子，自己不会看啊！”

“是么？”阿祭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怅然若失地看着手里的桃花，回忆道，“很久以前，也曾有人用过同样一句话来问我……可惜，他看不见了。”

听到这话，顾灵渊终于回过头，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了阿祭一番，最后目光定在阿祭支撑的拐杖上，一脸厌恶地说道，“我说呢，原来是个瘸子！”

阿祭的脸冷了下来。

“切，摆出一副死人脸，要吃人啊！”顾灵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扭头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朝她做个鬼脸。

阿祭怔怔的望着顾灵渊的背影，脚底传来钻心的疼痛，疼得她再也不能向前挪动一步。

夙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里面还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欠缺一点？”阿祭很快恢复平静，回过头看向夙玖。明明是句质疑的话，她却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仿佛夙玖的失误对她来说，已经是件很平常的事了。

夙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皮影人的存在是为了代替死人活下去，成为生人对死者的感情寄托。至于皮影人的性格，本来就是随机选择的，我有什么办法。”

见夙玖一脸“不关我事”的无辜表情，阿祭有种想扁人的冲动。“随机选择？我怎么觉得你是根据自己的原形给他做的人物设定呢。”

“呃……我可没他那么欠抽。”

“你比他欠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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