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律例，除重大场合面见陛下时，需要下跪行礼，其他私下的场合，都可以用屈身礼取代，据说这是前朝留下来的规矩，认为下跪行礼太过隆重，很不一般，羞辱性也很强，一般场合大可不必用这样的礼节。

本朝便沿用了。

因此，温软福身行礼，陛下倒是没说什么。

待他们起身后，陛下打量了温软片刻，笑道：“你就是上次在云凌江上救了太子的温软，温姑娘？”

温软再次欠了欠身，“算不得是救了太子殿下，只是民女运气好，碰到了太子殿下。”

陛下哈哈一笑，“你这姑娘倒是会说话。”

澹台栩附和道：“温姑娘一向如此，从不自持有功。”

陛下笑笑，旋即问道：“朕听太子说起过，你的父亲是前礼部尚书温茂山？”

温软闻言先朝澹台栩看过去。

澹台栩冲她微微点头。

温软便朝陛下福身道：“是。”

“当年温茂山涉嫌谋反一事，你可知道？”陛下捋着胡子，还在笑着。

看不出来他是随口一问，还是别有心肠。

温软温声道：“民女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太清楚，当年民女乃是即将外嫁之女，过了婚书，陛下念及律例，绕过民女，民女感恩在心，不敢有忘。”

温软这一番话说得讨巧，丝毫不提对这件事的看法，只说感激陛下放过她一条命，表示自己毫无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

陛下瞥她一眼，起身笑道：“朕叫你来，不过是想跟你和太子说说话，大可不必如此拘谨，你救了太子，这事属实，于情于理，我们皇家都欠你一份恩情。”

“陛下这话说的，叫民女诚惶诚恐。”温软福身道：“民女当初乃无意碰到太子殿下，事后太子殿下也曾赠民女一块免死金牌，已经偿还了所谓的恩情，民女当不得陛下这样一番厚爱。”

澹台栩闻言语气轻松打趣道：“父皇，温姑娘胆小，你别吓坏了她。”

“哈哈哈哈，朕不过是与温姑娘你说说闲话，都是些不重要的事，并非要计较，你不必紧张。”陛下一听，便缓了缓声，大有安抚之意。

温软尴尬地笑笑。

陛下又道：“听闻前些日子，你进宫为燕王诊治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为太子受了伤？”

温软道：“是民女才疏学浅，医术不精，救不了燕王殿下，大约是民女运气太不好的缘故，在宫里竟还遇到了突来飞箭，好在太子福大命大庇佑民女，并无大碍，民女今日才有幸站在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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