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脸盆里满是清水，水里泡着形状各异的小石子，黑黑白白的，应该是围棋棋子，只是还没经过打磨。

时间过去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少女依旧面朝着墙角缩成一团；而少年则靠在墙上，面沉似水的瞅着地面那些小虫，自由快乐的游走在砖缝之间。

透过四周缝隙撒进的阳光越来越暗淡。夕阳余晖之时，少年先开了口。

“喂！你！”

“啊！”女孩吓得一抖，谨慎的侧了侧身体。藏在双手抱膝之间，缠着纱布的怪脸始终没敢抬起，只漏出了那只耷眼角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我……我给你钱，你帮我打个电话，我会报答你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

少女点点头，挪着身体向他靠近。

“别动！你就待在那！”少年急忙喊道，吓得她又一下缩了回去。

伸手进裤兜摸到枚一元硬币，顺便又掐了一下大腿。

很好，完全不疼！

他将这枚常年带在身边，被自己称作“幸运转轮”的一元硬币丢到她面前，又缓缓报出一组11位数字：“1XXXXXXXXXX，记住了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少女拾起硬币翻看了许久，低头轻声说：“这……这个不能打电话的。”

“你说什么？！”

少年皱起了眉头，接着鄙夷一笑：“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我说过的话决不食言，你会得到一大笔，足以改变命运的一大笔，现在就去打电话，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我在哪，一点也不复杂对吗？”

“我、我不能……”少女的声音很是恐惧：“这个钱、这个钱……”

“够了！”他大喝一声：“你认识我对吗？这一切都是你、或你们计划好的对吗？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就是“洛鸣”，想狠狠敲一笔对吗？对吗！”

洛鸣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朝四周怒喝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躲在外面，有种绑我没种现身，让一个丑八怪给你们当炮灰，我呸！我都替你们寒碜！小爷我现在后悔了，想从我身上捞笔大的，门都没有！不管你们跟谁联系，只要我不发话，没人敢给你们一分钱，没！人！你们就在这肮脏腐烂的破庙里自生自灭吧！啊！！！”他一口气骂了个痛快，吓得少女捂着耳朵浑身发抖。

喘了几口气，凶恶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委屈，他幽怨的望着少女哽咽道：“你知道我为了离开这糟心的世界鼓了多大勇气吗？你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要救我？你能帮我吗、能吗？你不能，连我自己都不能……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是……是你救的我”少女突然沉声道。

“嗯……？”

“是你救的我。”她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悄悄露出那只耷拉眼，小心翼翼说：“我在河边洗棋子，不小心滑进了河里。河水很急很深，我不会游泳，拼命乱抓，结果抓到了你。你很轻，飘在河面上，把我带到了岸边。所以……是你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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