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陆之昂快步跑来拉住了她的轮椅。

他急切地望着她，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江虞从不舍得他为难，开口打破了僵局：“你刚才说……你要娶易婧月，是吗？”

只要他否认，那她就学着自欺欺人，当做没听见。

陆之昂的身体明显一僵。

沉默片刻，他点了头：“是。”

陆之昂说“是”。他是真的要娶易婧月！

江虞越发觉得刚刚问出那话的自己可笑，压不住脾气：“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陆之昂怔了怔，一把握住她的手：“阿虞，不是你想的那样！”

“婧月想不开在家里割了腕，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快不行了，我不答应她，难道要眼睁睁看她去死吗？”

江虞凝望着陆之昂的眼，不放过他任何神情：“那你爱她吗？”

陆之昂犹豫了。

就这几秒钟，江虞已经得到答案。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垂下眉眼：“我回去了，别跟上来。”

说完，没给陆之昂一点反应的时间就滑着轮椅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点点关合，最后彻底将对视的两人隔绝开来。

电梯不断上升，江虞的心却像是沉进了幽暗的深海。

回到五楼，刚出电梯，不想却遇到了谷子慕。

见她白着脸，他意识到了什么：“你见到之昂和易婧月了？”

此刻，江虞不想提任何关于陆之昂和易婧月的事：“子慕，让我一个人静静。”

谷子慕默了默，将她送回了病房。

但他没有走。

他站在病房外的阴影处望向里面。

突然，他看见江虞的眼角落下一行泪。

这泪意汹涌，很快红了她的眼，湿了她的脸。

可江虞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她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月光笼罩的病床上，空洞地看着虚空，任由泪水滑过脸庞。

那泪水也像一根针，扎在了谷子慕的心上。

他脸上常挂着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沉郁，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江虞的病床柜上放着一碗粥。

谷子慕坐在一边，见她疑问望来，开口告知：“陆之昂送来的。”

江虞点了点头，面无波澜：“他人呢？”

“在易婧月那里。”

听到这个答案，江虞停顿了几秒，还是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一碗粥吃到一半她就饱了，可她还是一勺勺往嘴里送，直到见底。

吃完了，江虞把空碗放回桌上，突然提问：“子慕，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谷子慕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来的她，少有的正经回答：“雷厉风行，抉择果断，对所有事都有百分百的把握。”

“百分百的把握……”江虞喃喃的重复了遍，露出几分自嘲：“可对陆之昂，我一直都在赌。”

谷子慕刚要说话。

“我想再赌一次，最后一次。”江虞先开了口，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我要做个局，看看陆之昂到底是会选我，还是易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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