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小媳妇化作一道灰光，一只大老鼠窜出了门。

东北当时地广人稀，开发不久，各种生灵修炼成妖，被人称为大仙。

主要有五种：灰黄狐白柳，柳指蛇，也叫长或常。

老东北人都清楚自己是外来者，大仙才是地头蛇，所以能避就避。

但真碰到了，彪悍性子起来，也就不怕了。

老林也没放在心上，等到正月十五的时候，老林的儿子小强突然在炕上抽搐，口吐白沫，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胡话。

老林一看就知道，这是仙家的报复来了，急忙让媳妇去请本村的出马仙。

出马仙一来，孩子不抽了，端坐起来说话，形态好似大人。

说了什么？

说灰家的孩子不懂事出来玩闹，结果被打了，现在奄奄一息，要让老林负责。否则一命换一命。

出马仙碰到大仙，跟寻常人想的不一样，不是作法收了，而是谈条件。

出马仙坐在那里跟唠家常一样就开始谈，说的都是世俗磕，就差来一把瓜子了。

半天没谈妥，出马仙没有办法，拉着老林出门然后说自己家大仙也是灰，对方辈份比自己家的还高。谈不了。

让老林去东屯找他们的出马仙，那是常家的，老鼠怕蛇，什么都好说。

老林也不敢等，正月十五踏着夜色出去，东屯离这里十多里地，中间就是坟地。

老林路过坟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奶奶，老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颤声说：“奶，我白天给你烧纸了啊，你太孙子有事儿，你别拦我。”

这坟地是在山上，老林是在山下走，仰头说完一句再看，冰天雪地啥都没有。

老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向前走便绕不出去了，来来回回总是在山脚这里转悠。

正月的东北，撒尿都能冻成冰，老林虽然穿着雪踏子，也觉得脚趾都冻木了。身上更不用说，早就没有了知觉。

知道碰到鬼打墙了，这样下去，去不了东屯不说，非死在这里。

只好作罢，往回走去。

往回一走，顿时觉得眼前似乎少了一层青蒙蒙的东西，十五的月亮又大又亮，青光着白地，起了一片银雾。

老林也无心看这夜景，一路小跑，没想到这次没转圈，真的回了家。

到家之后一进门，看到儿子坐在炕上正捧着猪蹄在祟祟的啃。

老林媳妇在一旁抹着眼泪，二人同时抬头，小强当下手中猪蹄，指着老林说：老太太，你坏了我的好事，小心我让孩子们挖了你的坟头。

说完一阵抽搐，躺在炕上不动。

老林急忙上前抱住儿子，不停的喊，半天之后儿子转醒，喊了一声爸。

然后说：你背着太太干什么？

老林一惊，知道儿子说的太太就是他的太奶，但奇的是儿子从来没有见过太奶，只听他提起过。

小强突然笑了，然后摆了摆手，对老林说：太太就是回来看看我，她走了，让我告诉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