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白端了菜出去，又重新盛了两碗粥拿出来，云堇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司夜白拿的是两碗粥，他是给自己也拿了一碗吗？

果然，下一秒，司夜白的声音传来，道：“站着干什么？过来，吃饭。”

如果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司夜白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自然，不过，云堇本人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完全没听出来司夜白声音有什么不对。

短短几步路，云堇却像是走了一生那样漫长。

从前，她一个人在家的是，每天总会做好饭，等司夜白回家，可是，她等啊等啊，等来是不过都是贺城略带歉意的声音，说司夜白不回来吃饭了。

今天，她终于等到了啊。

那种心情，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张揪成一团、又缓缓舒展平铺开来的宣纸，有点酸涩，又有点微微发热。

桌子上的菜，看似做得随意，但其实都是按照司夜白的口味来的，司夜白对食物很挑剔，葱姜蒜末一概不吃，口味也很清淡，这些，云堇早就烂熟于心，所以，她做的菜里面这些辛辣的调味菜，一概都不会放。

不过，司夜白大概也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司夜白喝了两口粥，倒是有点意外，评价道：“味道不错。”

云堇一听，忽然就甜甜的笑了起来，他不知道，为等这一句评价，她已经等了13年。

看她傻兮兮的笑着，司夜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道：“笑什么，赶快吃饭。”

云堇连忙道：“嗯。”

顿了顿，她又认真的对司夜白道：“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司夜白，谢谢你。”

司夜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只觉得这小女人的反应有点可爱，并没有深想，他下意识的抬手，轻轻揉了揉云堇脑袋，小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谢谢这种话，快吃饭吧，等会儿又要凉了。”

云堇眼眶一下就有点红了，她忙转开视线，语气尽量正常地道：“嗯，好。”

司夜白也没在意，只是目光不经意落在那一支芍药上，他问了一句，道：“你喜欢芍药？”

云堇也看向那支芍药，道：“喜欢啊，不过，不是我喜欢，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喜欢芍药，我曾经看见……”

她喜欢的人？

司夜白忽然想起来，云堇似乎曾经提到过，她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初恋，所以，她说的是她喜欢的那个初恋？

司夜白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打断她，冷酷地道：“扔了。”

云堇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还未刹住，就凝固了，她攥紧了手指，小声道：“为什么要扔了？”

司夜白忽然没了胃口，那一支芍药，看上去也十分碍眼，他之前还看了那么久，此时却恨不得，把这一支芍药揉碎，丢进马桶里冲走！

司夜白突兀地冷笑一声，道：“因为，我不喜欢。”

司夜白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餐桌，只留给云堇一个冷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