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扭动着厚实的身躯，丢下了所有的手上物品，双手举过头顶。

一时间连本来任务在身的九离都有点懵。

几个青年警察冲上去，扣住了张哥的手，剩下的人也去将喝的烂醉的同伙扣住，押上警车。

他知道我是警察？

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九离。

坐在鸣笛的警车上，九离倒是安静了，定定地望着窗外蘼阑山海般的绒里繁花，不过才别了三日。

真是个奇怪的人，起码实在不理解张哥在路上说的话。

她斜倚在警车窗玻璃上。

腿上翘边的短裙还是有点单薄，尽管纤白细长的腿上盖了一件加绒外套，还是冷得打颤。

李清言在警车显示上摸索了几下，才打开了空调。

他从反光镜里看见九离冷得扯紧盖物的样子，稍有些心疼，却毫无言表。

李清言就是这样，不露声色。

然后最后惨惨告别。

“几天不见，想我了吧？”

九离嗅了嗅鼻子，抚平外套上的皱纹，让目光看上去不那么疏离。

虽然还是有点惨白。

“清言，送我回家吧，我明天回学校，这次任务结束，我实习期也结束了......”

她断了断，声音不会颤抖了，纵是平静。

“李清言，我们分手吧。”

九离闭上眼睛。

反正眼里无泪，说多了也流不下来。

“以为邹灵悦？”

他的语气比她想象中要平静，

“这次的任务，是邹灵悦让她爸爸派我去的。”

“那不是很好吗？起码任务很安全。”

他就坐在驾驶位上，连头也没转，声音都是干的，有点苦。

在九离看来。

“贼伙的老大你应该知道吧？”

李清言定了定。

张哥，张翊科。

除了年龄三十九岁，其他的并没有资料。

这在世上应该是少见的。

“就因为查不到？”

九离咽了口干涩的喉咙，几个听起来冷冰冰的字吐了出来。

“李清言，你人渣。”

红绿灯就那样，绿了，红了。

她推开车门，从车上走出。

再也不想看见这个神经病了。

对于一个连自己女朋友被欺负，还一心帮别人说话的人，她也只能以“神经病”来称呼了。

绿灯亮了。

同来的警车已经走了。

李清言下了车，一点也不想多说。

她把外套丢在了地上，自己走了。

沉了沉自己的心。

他捡起外套，拍拍灰。

他可以清楚地告诉陆九离，他不是人渣，

他从来没有碰过邹灵悦和陆九离。

就连最简单的亲密动作也要等到婚后。

他是直男。

明明就是。

他喜欢陆九离，就像邹灵悦喜欢他。

可他不能像邹灵悦一样放纵自己的喜欢，邹灵悦因为自己的喜欢伤害了陆九离，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喜欢陆九离，可不能喜欢。

他怕喜欢多一点点，邹灵悦就会恨她深一点。

所以，就这样吧。

她朝九离回家的方向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