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莲刚开口，就被程靖一个手势阻止。

“法治社会，没得姑息！”

深知方宝莲的当众相劝，是她的软肋，会让她受制于这群恶人。所以，程靖不会给方宝莲机会开口，便先发制人道，

“你们听着，今晚的事一定得有人出来担责任！要么，是陈俊峰造谣生事、企图勒索；要么，是陈大军收受贿赂、诱骗侄女，教唆他人犯罪！”

说着，走到陈老太面前，笑得狡黠，

“奶奶，儿子和孙子之间，您选一个咯？”

程靖表示：本没想把你老太婆牵扯进来，只想让你两家窝里斗，但你非要倚老卖老、乱当家？

那行，丢你一个世纪难题！

瞬间，陈老太被噎得不浅……

一张老脸虎得比包公还黑，颇有“要宰了这孙女”的架势。

程靖却丢下一个重重的冷哼，头一昂：

“妈，我们走！”

说完转身，扶着方宝莲朝医院门外走去。

路过陈老太身边时，方宝莲稍稍驻足，本想开口解释什么。可一看到婆婆那张冥顽不灵的黑脸时，到嘴边的话顿被咽了回去……

难得在陈家稍稍扬眉吐气了一次，方宝莲认为，也该让这家人尝点教训了！便叹口气，迈开脚步，随闺女离开。

留身后的众亲戚慌了神，围在陈老太面前，乱成一锅粥……

“妈，俊峰是咱老陈家的独苗，你可不能让他出事啊！”

“我家大军是老大，长兄为父，也不能坐牢！”

“你还好意思说长兄为父？！陈大军跛子一个，冇裸用（没出息）！坐牢还能省点口粮！”

“泼妇，你是不是找打？！”

“敢骂我？！一巴掌呼死你个乡巴佬！”

“……”

就这样，村姑VS泼妇，又是抓脸又是扯头发，在陈老太面前撕打成团。而方宝莲纵使犹豫、想去劝架，程靖也不会让她再理会了……

——

一出医院大门，程靖就觉得神清气爽。重回故乡那旧日的时光，看着夜幕下的万家灯火，她禁不住张开手臂，做了个拥抱大自然的姿势。

“哇，九六年的空气，真新鲜啊！”

要知道2020年的中国，到处都是雾霾。处于大西北的安市尤为严重，立秋后，出门口罩是必不可少的。

“你又说什么胡话？”

方宝莲嗔怒的白她一眼，站在街边拦车。

九六年的小县城，出租车是个稀罕玩意儿。没有舒适的小车，基本都是“面的”。百姓日常出行不会选择，大都用摩托、自行车代步。所以“面的”活动的地方，除了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也就医院了。

不打表不计费，一口价五元，仅限县城内。

如嫌贵，就得选择三轮蹦蹦了，县城内随便去哪里，一律两元。这玩意儿在荷城县，还有个独一无二的名字——麻木！

别问这名儿怎么来的，如你体验过，就知它名副其实。坐上行一段路，震得你全身，那是相当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