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了嘴唇，用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是，我很缺钱。”

“过来，签字。”

鹤时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约扔到办公桌上，目光冷冷看着她。

钟南意走了过去，手指握上了笔。

正在浏览上面的条款时，鹤时谦略带嘲弄的语气响起：“签了这份协议，柳扶摇的角色就是你的，另外——我还会给你一百万，毕竟你出来卖，也不容易。”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将钟南意内心残存的一点希冀击碎。

五年不见，鹤时谦变了不少。

记忆里的那个白衣少年，柔软的、骄傲的、体贴的、宠溺的......就像是她做的一场梦。

鹤时谦看着她的目光似带怀念，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钟小姐，不愿意，我也不会......”

“不，我签！”

想起病床上的女儿，钟南意拿起桌上的笔，飞快签字，连同协议上的内容都不看。

“好了！”钟南意放下笔，目光看着鹤时谦的熟悉的眉眼，她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鹤先生，你该兑现你的诺言。” 

鹤时谦不带感情的眸光扫过钟南意，薄唇弯起讥讽的弧度，拿出一张卡丢在办公桌上：“卡里有一百万，拿上，滚吧！”

“多谢。”

钟南意强忍着眸子里的酸涩道谢，拿过桌面上的银行卡，转身要离开。

鹤时谦叫住她：“协议上写的时间是三个月，三个月内你随意任我安排。”

钟南意脚步微顿，背对着鹤时谦的小脸煞白一片，然后抿了抿唇开口说：“我知道了，鹤先生。”

“滚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让钟南意呼吸一窒，她抬脚就拉开门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软糯糯的小女孩声音：“爹地，你什么时候回家陪我呀？”

爹地！

轰——

钟南意如遭雷劈，身形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鹤时谦竟然真的有了女儿！

是啊......她在国外五年，如今才回，他有个保护得很好的女儿不是正常么？

钟南意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鹤时谦看见钟南意僵硬的身子，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清了清嗓子，用温柔的声音对视频里的小女孩道：“爹地今晚就回来陪宝贝，好吗？”

“好。”

女孩甜甜的声音让钟南意忍不住想起病床上病重不醒的女儿，心里冷意更甚。

鹤时谦有女儿的事，众人皆知，唯她自欺欺人以为这是假的。

可是事实摆在她的眼前，让钟南意不得不相信。

她听着身后男人宠溺语气的声音对电话那端的女孩说：“宝贝今天有乖乖吃饭吗，嗯？”

钟南意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是她和他的孩子，他会对他们那么好吗？

就像这样，宠溺无比的语气。

钟南意胡思乱想之际，男人不耐的嗓音响起：“你怎么还不走？”

“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