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申筱雨接下来的打算谈了一圈，后来渐渐就跑题成了最近哪里新开了甜品店，哪家商场的衣服在打折，等到散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林岚将申筱雨送上回程的地铁，脸上的笑容转为出离的愤怒。

她拿出手机用力按出一串号码，那力度放在人身上估计都能戳个窟窿。

电话一接通，那边人还没开腔，林岚就一股脑的骂了过去。

林岚气势汹汹的骂道：“贺长峰，你还是不是人，当初谁说好了以后不再打扰筱雨的，你说话是放屁吗？！借酒装疯跑去她住的地方，现在还干涉她面试，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电话那头的人冷声问了一句“骂完了？”，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岚气得肝都要炸了，又把电话拨了过去，这会只响了一声通话就接通了。

“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你凭什么再见筱雨，你不害死她你难受是不是！”

林岚骂着骂着，自己眼眶就红了，当年那件事发生，对申筱雨造成了多大伤害，只有他们这些真正在她身边的人知道。

要不是杀人犯法，她当年真的想揣把刀到贺氏企业，一刀捅死贺长峰这个祸害！

贺长峰沉默了几秒，他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郑重的纠正道：“她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

林岚被这一句话戳得肺疼，想起当年急救室外面那个落魄的贺少，语气没那么冲了。

“贺长峰，你不是上帝，不能左右所有事情。筱雨现在恢复的很好，她不记得那些事情，对她而言也是好事，你就不能放下过去，也重新开始新生活吗？”

新生活？

贺长峰打量着从两年前开始就不曾改变过任何布置的书房，低低笑了出来。

他握着手机的修长五指收拢，笃定道：“不能，不可能。”

短短的五个字，却深藏了他这两年来所有的痛苦挣扎。

林岚被他的语气所震撼，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能将情绪传达得如此清晰。

“贺长峰，你何必这样呢。少了一个申筱雨，你贺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恨这男人，还是该可怜这男人。

他能左右无数人的命脉生死，却唯独拿自己的爱情无可奈何。

她没得到贺长峰的回答，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岚对着手机摇摇头，先前那怒气冲天的火气已经变成了满心的沉重。

她都快要分不清，走到现在，到底是申筱雨更可怜，还是贺长峰更可悲。

放下手机，贺长峰起身，光脚踩着厚实的白色长毛地毯走到书架边上，从里边抽出一本相册。

他的手放在相册上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打开，直接按原样放了回去。

申筱雨已经忘了过去，往前走了很久。

可他还被困在原地，进退不得，孤身一人。

贺长峰摸着相册的书脊，声音里满是痛苦：“申筱雨，你怎么敢就这样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