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私盐,按大唐律该当何罪?我想你老郑头不会不清楚吧!”
里正满口官腔,咄咄逼人。
“里正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前一阵子南山岔遭了灾,老伯家没口粮,这也是没办法,才把家里蓄下的一点盐巴拿出来,想换点口粮熬过饥荒。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就放过郑老伯吧!”
江涛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放他一马?说得轻松,放了你们,我不成了同伙?——啊哈,你又是哪位?我咋从没见过?”
“张大人,他是给我们村牧羊的后生,叫刚涛。”老伯赶忙解释。
“噢,羊倌不放羊,也来做盐贩子了!我再问你,这盐从何而来?是不是你暗中勾结吐谷浑,贩卖戎盐?”里正步步紧逼。
“冤枉啊,大人!这盐,这盐是前几天夜里来的贩子放下的,地道的关中会州盐池产盐,只不过我们给加工提纯了。”
“休要一派胡言!等我上报县衙,查他个水落石出,看看谁这么胆大妄为,目无王法,运送贩卖私盐!”
“求张大人开恩,您可千万不要报官!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出了自己煮一点盐换点口粮这个不中用的法子的咧。”
郑老伯扑通跪在了地上,承认了是自己煮的盐。
“啊呀呀,我说老郑头,你还是起来说话,这岂不是要折煞兄弟吗?——你刚才说盐是煮的,笑话,咱们这里谁能煮出来盐?就算煮出来,有这么好品相吗?你给大伙煮煮看!”
里正手下的仆吏们一阵哄笑。
“里正大人,我真能煮出来。”江涛认真地说。
“好你个胆大后生,竟敢口出狂言!”
“大人,如若我煮出来,你能放过郑老伯吗?”
“哈哈,不就放过个老郑头吗,这有什么难的。你若能煮出盐巴来,一切好说,一切好说哩!”里正哈哈大笑。
“张大人,我看这毛娃的话不靠谱,咱可别被诳咧!”一个大汉咬着耳朵对里正说。
“耍花招?就算吃了豹子胆,我量他也不敢。”里正朝着江涛干脆地说了声。
“大人如若答应我的条件,可派人到南山岔查看。”
“答应,一言为定,我要亲自去!”
一伙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南山岔。
里正派人在路口放哨,江涛张罗着煮盐的事。不大一会儿工夫,一大木盆黄聪聪的卤水就滤出来了。
澄了一会儿,倒进大铁锅,点火,先大火后文火,煮了大半天,盐自然出来了,不过是粗盐。
里正看了看江涛说:“还真不简单哩,不过嘛,这盐并不纯粹,品相实在不敢恭维!”
“还没有提纯呢,当然品相一般。”江涛答道。
“那你赶快提纯呀!”
几个时辰过去了,里正大人早有些等不及了。
“好,得稍微晾一会儿。不过,提纯的过程需要祭奠盐神,所以不能见光,也不能有陌生人,大人能否回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