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妨碍苏雨眠在阳光正好,并无他事时,会忍不住地想起他。
旋律还在耳边徘徊,像抽棉絮般一点点抽走苏雨眠心底的防备。思绪越来越软,苏雨眠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拿起笔记本,敲下一瞬间涌入脑中的灵感。
“你指尖滑过嘴角,是我作业本里曾写下的秘密。”
***
入秋以后,大街上铺了一层红叶,B市露出一种盛装的冷艳。阳光折进落地的玻璃窗,给易聊的脸染上淡淡的金色,他望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像一座雕塑一样。
卢良树走进咖啡厅后,一眼就看到了他。
“堵死我了。”卢良树一**坐到对面,拿起易聊面前的杯子就开始喝,咕嘟咕嘟好几口,放下杯子时,咖啡只剩下小半杯了。
易聊冷漠地看着他。
卢良树咂了咂嘴,脸立刻皱成一团:“我去,你点的是屎吗?这么苦!”
“冰美式什么都不加。”
“苦死爸爸了,屎都比它好吃。”
易聊认真地凑上前去:“卢哥,你好像有故事。”
卢良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身子下意识往后靠:“并没有。”
“别害羞,说说你吃屎的经历吧。”
卢良树:……
而后扼腕道:“我不吃你。”
易聊不以为意,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两杯咖啡。
他们两个读高中时是很好的哥们,跟普遍的男孩一样,互相挖苦起来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
卢良树大学毕业后进入金融领域工作,每天西装革履,戴上一副金框眼镜,用易聊的话来说,奥斯卡级别教科书式的斯文败类。
此刻,这个斯文败类抱着臂,道:“我们大书法家聊哥找我什么事啊?”
“下个月的同学聚会是你在负责吗?”
“算是吧。”
“打算怎么办?”
卢良树吃了一口华夫饼,漫不经心地道:“先去学校里转一圈,看看老师们,再一起去吃饭,饭后看大家的时间,人多就去唱歌。”
易聊若有所思。
卢良树立刻警觉起来:“你不会不去了吧?”他知道易聊不喜欢闹腾,但是聚会嘛,翻来覆去就是这些项目,“我警告你,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你看着办……”
易聊喝了口刚端上来的咖啡,不置可否地道:“联系上多少人了?”
“十多个吧。”
易聊挑了挑眉:“那我要再加个人。”
“谁?”卢良树立刻来了兴趣,表情上都写满了八卦,“是家属吗?铁树开花了吗?”
易聊眼角弯了弯,道:“还不是。”
他的目光忽然变软了,像是晕开的墨汁在宣纸上绵延。
卢良树震惊了一会儿,喃喃道:“有生之年,我居然见到了聊哥思春的样子……”
易聊心情不错,没有揍他,反而耐心地解释:“其实她也是我们班的同学。苏雨眠你记得吗?高二转学走的那个女生。”
“啊,是她啊。”卢良树当然记得这个人,高中三年,他唯一一次见易聊魂不守舍,就是因为这个女生。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两人又搭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