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房间，扫了一眼仍旧在睡梦中的陌生男人，男人的面容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美。

床头柜上摆放着男人的香烟和金属制打火机，顾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学着男人的模样，点燃，深吸，再吐出一口浓郁的白雾。

烟雾消散，她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深沉阴霾的脸。

“你是谁？”

男人一开口，嗓音沙哑，声音里流露出的霸道和冷酷没有丝毫遮掩。

风流之后，他竟问她是谁？

顾唯想笑，却终究没有笑出口，而是又仰头吸了一口烟，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

“老板，你不会想赖账吧？”

说着，她抬起手臂，露出手臂上的青青紫紫。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一秒，眼神变幻，最终却只剩下满满的鄙夷和厌恶。

“滚！”

一个字，让顾唯的处境卑微到了极致。

她和他是陌生人，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叫她滚，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顾唯的鼻头有些发酸，捏着香烟的左手有些微微的颤，可她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懦，而是摊开右手手掌在男人的面前。

“我可以滚，不过……老板请先给钱。”

直到很多年以后，顾唯都能想起当时的画面，不管是佯装坚强的自己，还是男人眼中的厌恶，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每午夜梦回便能将她拉入无尽深渊。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冷的盯着她的脸，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地上的蝼蚁一般。

“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是谁，都得给钱。”顾唯摇头，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

男人一声轻笑，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各种各样为了引起我注意的手段，我已经见到厌烦，所以，收起你的小手段，在我还没控制不住杀了你之前，给我……滚！”

他开口一个滚，闭口一个滚，让本就心中悲凉的顾唯再多了一种对天道不公的愤怒。

她将烟头仍在地上，一脚踩灭星火，咬牙道：“不管其他女人对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钱！”

“只要钱？”男人依旧一脸不相信的冷笑。

“老板……除了钱，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贪图的？是你那五分钟的速度，还是牙签一样的大小？”

顾唯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心中却庆幸从小听惯了陈齐安那个混子的荤话，没想到竟在这里有了用武之地。

短暂的安静之后，是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可思议。

“老板，你给钱我走人，大家好聚好散。”

顾唯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忍不住再一次开口。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丢弃了自尊心，可这男人，竟然吃干抹净不认账，还将她的自尊心揉捏成渣！

男人回过神，猛地伸出手掐住了顾唯的咽喉，“你信不信，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顾唯呛得难受，连咳几声之后，哑着声音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拿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