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人告诉你的吧,我让他们不要传谣,搞得人心惶惶,这种封建迷信可不好,县里正在谈招商引资,这种事你也最好不要信,不然大家都说县里闹鬼,谁敢来我们这投资。我怀疑是动物,齐所长当时说要让县里派法医过来检查,但是家属嘛,怕麻烦,把人都埋了,还说坚决不让动坟,也就不了了之。”
“有没有照片什么的?什么动物会咬人的脖子?”
“不知道,搞不好是哪里的疯狗,他喝多了睡在田埂上。”方明山又点了一支烟,“你跟齐峰什么关系啊?”
“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我回道。
方明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们谈话时,长泽正雄一直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没说话,突然他的海杆铃声响了,他站起来,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操起鱼竿,看水花估计是十斤以上的草鱼。长泽正雄经验十分丰富,让鱼慢悠悠地游着,他时而放一点,然后再收紧一点,享受着遛鱼的乐趣,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手上还没跑过一条鱼。
“钓这么多,能吃得完吗?”我问。
“不怕,精神病院里有上千号人。这水库本来就是主供精神病院的。”
五点多的时候,我们钓了上百斤鱼,不过都是他们的功劳,我只钓了两条草鱼,加起来都没十斤。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我开车,方明山让我将车停在他家门口,疗养院里会有人过来开车拖回去。他从蛇皮袋里拿出一条五斤的草鱼扔到地上,一个五十岁左右阿姨从里面出来拿着鱼进去了,看来那菜不是方思睿做的,不知道这阿姨是不是方明山的老婆,我也没跟她打招呼,因为看她衣着,更像保姆。
他们两人进去喝茶,我则在外面抽烟,刚抽完,从精神病院方向就开过来一辆白色日产皮卡,不一会儿就停在我跟前,一个身材精壮,满脸煞气,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下了车,上百斤的鱼,他一个人很轻松就提到车上去了,看来是有几下子的,估计是医院保安之类的。接着他便驾车回了疗养院,都没看我一眼。
“你是高所长?”一个大眼睛的姑娘用有点口音的普通话问我,她脸上有点小肉,眼睛明亮,留着齐耳短发,十分漂亮,穿着黑色呢子大衣配着棕色长筒靴,我一直盯着那男人看,都没留意到她。
“呃,是的!”我连忙点头道。
“我是长泽直纪,我爸爸想必你已经认识了。”她笑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
“你好,我是高朗。”
她跟我握手,我轻握了一下她冰凉柔滑的手指,然后马上松开了。
“你都不进去吗?外面很冷啊!”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抽支烟。”
她点点头,先进去了,我拿着烟根本没点,也不打算抽,喉咙不舒服,我只是不习惯交际,进去一堆人,不知道要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