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阶梯教室的高处往下望去,居然是一个我认识的官员。在我申请首笔中关村资金的时候,他给了我名片。我没联系他,知道一旦联系,付出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不行。
结果克扣了我,整笔资金少了20%。
他不可能没注意到我,但依然在台上发着言。
这是个胖子,30来岁。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我不可能不看他,因为就他在那里发言。
然后我命里注定的吉祥物来了――
一个气质绝佳的金发女郎,真的,这样的人物一般出现在美国上流社会。她盘着光滑的金发,搀着一个“基辛格”一样的人物走进了阶梯教室。
重点是“基辛格”。
虽然盘着光滑金发的女郎彰显了他的身份。
“基辛格”身形是方块形的,胖得坐进阶梯教室的座位勉强至极。
我想这时候整个会场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到了“基辛格”身上。他身着隆重的西装,和他的金发女郎大概一样以为这是怎样庄重的场合。
我觉得我的心底都笑了。
如果要遇到中国的顶级阶层,去美国吧,他们也得去,去留学,去工作,去参加社团活动;如果要遇到美国的顶级阶层,来中国吧,他们都以到中国来捞金为荣。虽然在这两个场合,真正和他们交往不容易,但你总能遇见他们。
这又是怎样的“基辛格”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中美之间来回来去的那段岁月时遇到的一个美国投资商。在美国我是绝对和他过不上话的,那也是一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但在中国,他不得不和我攀谈,因为我是国人中佼佼者,他不和我谈,和谁谈。
“Anna,你回中国来找寻什么?”这个明显过着优越生活的美国投资商问我。
那是在一个酒吧,我和大学同学的聚会被他误打误撞上了。
“Opportunity(机会)。”我简要地回答,知道他是在泡妞,而我的姿态也不是商务的,而是酒吧里的。
“Anna,中国人认为多有钱是有钱人?”他问。
他刚来中国?
“Millionaire(百万富翁)。”我随意地回答。
“那么少吗?”他问。
也许少了点。但我强调了一下:“In cash(是现金)。”
算房产那谁都是百万富翁。
当然,我不是,我还在付房贷。
只是夸张一下。
谁能一下子拿出100万现金,大概应该算是有钱人了吧。我想了想,自认为没回答错,但还是看见了这个美国投资商的轻慢。
酒吧里闹哄哄的,有一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来来往往地盯住他。
我不想呆得过久了,毕竟那算是一次大学同学聚会。去柜台拿外套的时候,这个优越得在美国的话就不会理我的人叫了我一声:“Anna。”我知道他的姿态是要吻我的面颊,这在美国来说,是礼貌的,稍有点过分,但仍属于礼貌的范围。我把脸颊给了他,在我带去的表妹的讶异的眼神中被他礼貌地吻了一下右脸。我不打算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