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剪涤再一次坏他事道:“风儿万不可如此!夫君曾讲过,你那镯子是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你——!”潮风只觉当头一棒,喝道:“关你什么事!”
雪葵一听怎还有这等奇事,那便说明潮风天生便与这镯子有说不清的关系,如此怎还能据为己有,便推脱道:“潮风哥哥,既然这样,雪葵还是不要的好。”
“你可别听那个女人胡说。”潮风忙解释。
雪葵道:“我……真的还是不要了吧。”
见她勉为其难的模样,潮风也无法逼迫,便道:“那好那好,你要是喜欢啥尽管找我,我带你去集市上买!”
“好。”雪葵嘴角的弧度甚是可爱。她心想潮风哥哥真是好人,对自己这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潮风又怒视了眼剪涤,对雪葵道:“咱们走,继续摸鱼去,别理她了。”拽起雪葵宽敞的袖子,将她带走。
雪葵回看屋内,剪涤依旧靠在门框上,失神的双目宛若没有灵魂的皮偶,甚至在春意盎然的谷中,显得越发深沉,格格不入。
星夜降临谷间,幽深静谧,萤火虫在林间漫漫飞舞。溪水之上,朦胧的月光跳跃出斑驳的金色,伴着清雅虫鸣。
如此怡情闲淡之境,人间又有何处可比。
树影倾斜,竹叶沙沙作响。
溪畔,楚燃竹与兰薰歇坐着,面朝夜晚的溪流景色。
微风吹拂,青丝荡漾,兰薰伸手理了理头发,又俏皮的拾了块石头丢进溪中。
“咕咚”一声,仿借着这声音回到童年……童年就在岐山,与辛夷师妹一起,围着师父打闹;然后,把自己精心制作的点心捧到那片竹林里放着,想让竹中仙也尝一尝……
这时,溪水那边,传来飘渺的歌声。
“凄凄迷迷怨怨,进进退退停停。生死玉碎何惧,只叹孤身飘零……”
歌声幽远空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愈来愈近,便愈来愈牵动心魄。
两人看去,见溪对面有个女子正沿溪而行,和月吟唱。她身上只着了件单衣,披头散发,双脚也赤着。月光铺在身上,倒似仙女下凡,可望而不可即。
兰薰喃喃:“分明佳人,却要唱如此魂断神伤之曲。”
楚燃竹轻应一声,又稍高声道:“岳姑娘!”
对岸的女子即刻停声,朝这边招招手喊道:“二少主,兰薰姑娘!”这声音如同两块上好的玉珏相撞,清脆的无一丝杂质。
楚燃竹道:“岳姑娘,谷间夜凉,你尽早回房歇息。”
女子道:“谢过二少主!”便继续行程,吟唱着远离了。
“摇情月,照别离,落花痛,流水疾,影伴身,袖伴舞。本是重重恨无数,一朝化作烟和雾……”歌声渐远。
兰薰霎时忍俊不禁:“听她前半阙那么苍凉,本以为后半阙更甚,谁想笔锋一转,重重怨恨化作烟雾,茅塞顿开了!白害得我刚酝酿出点愁绪,搞了半天是欲扬先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