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离看着突然而至的两人狠狠一怔，回神立即敛衣跪下：“见过太子殿下、将军大人，属下……属下衣冠不整，特此请罪。”

她低垂着头，让发丝掩住自己的面容，内心慌乱不安。

寇离没想到即使让小厮去禀报自己抱恙都没能拦住谢止！

瞿准则是紧紧地盯着寇离，方才乍一看的确像是女子，眼下再瞧，仿佛那娇艳模样只是错觉。

但谢止刚唤出的那名字……

瞿准眼底闪过抹深思：“是本将军冲撞了，你束好发即刻出来。”

话落，他便踏出门槛。

谢止看着寇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瞿准走了出去。

门关上，寇离的背脊已布满冷汗，好久才找回镇定起身。

待束好发丝走出时，院中只剩瞿准一人。

寇离走上前：“将军，太子殿下走了？”

“嗯。”瞿准目光冷峻，“先生，你与他之间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心倏地一沉，寇离摇头：“在下与太子只上次宫宴一面之缘，不曾有私。”

“但谢止来，是为见你。”瞿准一字一句，语气阴沉。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寇离知道瞿准对自己一直有怀疑，而谢止的异样行为怕是只会让他疑心更重！

就在她沉思之际，却听瞿准冷声问：“你可知方才谢止所唤之人？”

寇离浑身一怔，强作镇定：“未曾听说。”

瞿准眼神深邃：“念清……是雁南公主的闺名，你与她……确有几分相似。”

“在下一介凡夫，如何能与曾经一国公主相提并论。”寇离掩在衣袖里的手紧攥成拳，“将军莫要拿我说笑了。”

瞿准却捏着她下颌将她头抬起。

四目相对，他眼底一片晦暗：“既然谢止要见你，那你便去见。”

寇离顿住：“将军何意？”

瞿准神色不明：“本将军要你……去杀了他。”

寇离明白，瞿准要自己去杀谢止，一要她证明忠心，二是开始复仇的第一步。

她清楚此命不可违，只得垂眸应声：“是，将军。”

当夜，她孤身一人悄然离开了将军府。

郊外荒地。

寇离到时，已有一抹白色身影立于树下。

谢止见她，漆黑双眸一亮：“念清，你来了！”

他话中的喜悦寇离听得分明，只觉腰间那把匕首越发冰冷刺骨。

她走近两步，语气淡漠无奈，终是承认了身份：“谢止，你不该认我。”

谢止温润浅笑：“念清，见你无恙，我很高兴。”

他一口一个念清，寇离的心底瞬间涌上酸涩，已经好多年未曾有人这般唤过自己了。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寇离面色冷漠，声音沙哑：“谢止，沈念清已经死了。”

谢止怔了怔，随后眼ʟʋ中划过抹黯淡：“念清，雁南灭国一事是我父皇对不住你们，但如今百姓安居，雁南子民亦是北桑百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