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结束了对死者的检查，对白露说：“副队，目前来看死者确实为坠楼死亡，除了坠楼伤，没有其他伤痕。进一步调查要回到局里。”

痕检打来电话：“楼顶没有打斗迹象，毫无任何可疑痕迹，很大可能是自杀或者意外死亡。”

白露结合勘察信息，分析说：“死者事业处于上升期，女友也在身边，自杀的可能性不大，绝大可能是意外死亡。”

三分钟后，痕检从大厦里走出来归队。

案件已经基本定性，白露决定先带走死者，封锁现场，然后通知死者家属。

几个刑警把死者的尸体抬上担架，死者体下黏稠的血液向橡皮糖一样拉伸。

死者的右臂从担架上无力地耷落下来，那条沾满鲜血的胳膊不自然地弯曲着。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惧、嫌弃的吵嚷声。

三瓶崭新的眼药水，从死者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杜行低头拾眼药水的时候，看到死者右手掌心，脑袋里搭地响了一声，仿佛有条线接上了！

杜行坚定地说：“死者不是意外死亡！”

白露站住，回过头来打量杜行。

白露搔了搔眉头，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死者是自杀？这不太可能，从视频里可以看出，死者在失足坠落前想恢复身体平衡，但失败了。”

白露对杜行很有好感，否则换个人她就严厉地呵斥对方了。

杜行平静地看了看死者，然后凝视六合购物大厦顶楼耸立的避雷塔，笃定道：“死者是他杀！”

白露的第一个想法是，杜行瞎说，李静木一定是意外死亡。

可他这么斩钉截铁，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白露用审慎的目光看着杜行，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杜行没有否认，说：“我需要问死者的女友几个问题，了解一点信息。”

一个看起来读高中的学生，推翻基本定性的案子，是有确凿证据，还是主角光环满溢的小说看多了？

让高中生案件插手，很违反白露作为警察的操守，甚至有些儿戏。

但白露，还是略有迟疑地点了点头，使白露动摇的，是杜行那双充满智慧和自信光芒的眼睛。

一旁哽咽的关思雨否认杜行，说：“只有我们俩在顶楼，警察的调查结果不也是意外死亡吗？极限运动是很危险的，技艺再纯熟的人，也不敢保证没有意外。”

实际上，性格霸道的杜行，在白露没有明确表态前，就忽略了关思雨的话，板着英俊的脸，问：“死者攀爬避雷塔前，你和死者都在做什么？”

白露示意关思雨配合。

关思雨说：“我给他化妆，聊聊买房子的事，我们俩想结婚前先把房子买了。”

杜行又问：“也就是说，死者攀爬避雷塔前没有进行损耗大量体力的活动。”

关思雨有点不耐烦，泪眼婆娑地说：“警官，你任由一个小孩问这些事干什么？我不想静木他暴尸在这里啊，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尽早结案，让我把尸体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