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胡说，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护着我，我只想陪在您身边，您想见的人我带过来了，您想有孙女婿我也带过来了，您想要的我都答应您了，所以您不能耍赖，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您待在我身边，奶奶，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陈小冉的声音渐渐被呜咽声取代。

陈灵儿靠在她的肩头有些疲惫的说：“我的冉冉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奶奶有些累了，让我睡会。”这也是陈灵儿对陈小冉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天夜里陈灵儿在睡梦中离世，面容安详，陈小冉没有掉一颗眼泪，就像整颗心被人一刀剜走，来不及疼痛就已经麻木了。

按照陈灵儿身前的遗嘱，她的遗体被沈浩然带回了北川，整个葬礼陈小冉都十分安静，她被人指使着下跪，燃香，磕头，沈晟也被指挥着与她完成各种仪式。

还有一个与陈灵儿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擦着眼泪说：“小姐，大声哭出来吧，你不哭你奶奶走的不安心。”她觉得有些滑稽，一群陌生人跪在奶奶面前哭天喊地，掉着没有感情的眼泪，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伤心，哭不出来。

老人用力的掐了下她的胳膊，白皙的皮肤被掐出了深红的印子她都感觉不到疼，老人还想加大力度，被一旁的沈晟眼神警告，发怵的退了出去。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有哭，你的悲伤不需要刻意展现给任何人看，因为没人能感同身受，希望你节哀顺变。”沈晟的口吻依旧清冷，却在无形之中安抚了陈小冉散乱的思绪，“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联系。”

“谢谢您沈先生。”她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时，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整个葬礼简易而庄严，陈小冉安静得像个透明人，她努力将眼里的水雾逼回去，她还没有习惯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泪，直到周正身着黑色西装出现在了葬礼上，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显些晕过去，这是在葬礼上唯一一个她和奶奶都亲近的朋友。

最终，陈灵儿被葬在沈浩然为自己准备风水宝地里，她曾对陈小冉说过，希望死后能葬在北川，若不能就将她的骨灰撒在北川江面上，那时候陈小冉只觉得奶奶对北川有种莫名的执着，如今才发现她执着的不是北川这座城，而是这的人。

陈小冉说：“沈老先生，谢谢您。”

沈浩然摸了摸陈小冉的头说：“冉冉，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怪，以后就叫我爷爷”

“谢谢您爷爷。”

“冉冉，记住，沈家就是你的家。”

陈小冉哑然地望向他，顿了几秒说：“谢谢您为奶奶做的这一切，也谢谢您的好意，葬礼的花销我会如数还给您，您给我一点时间。”

“你的脾气当真跟你奶奶一模一样，冉冉，我跟你奶奶是过命的交情，钱衡量不了，你奶奶可跟我交了底，厨艺这方面你得了她的真传，你若真觉得亏欠，那就经常跟阿晟回来，陪我吃顿饭下下棋，我这个年纪已经不看重钱了，你们多回家陪陪我，跟我说说奶奶的事。”眼前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跟她一样眼底乌青，即使他强装笑容仍遮盖不住眸子里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