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昨晚真的是误会，我没有违反合约内容的。”

姜挽停双手拉住他的右手衣袖，语气有些急躁又可怜。

姜繁目前的脑部状况虽趋于平稳，但也是建立在陈灼提供的顶级医疗资源基础上的，如果陈灼要和她终止合约，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为姜繁提供同层次的医疗水准。

陈灼知道她是误会了，但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该怎么说呢？

说自己想终止合约是因为想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说自己想从她这里汲取更多本不该存在且延续的情感？

他深知初见姜挽停那夜是为了什么才将她留下来的，可两个月过去了他仍不由自主地想要眼前人完全属于自己，想要不掺杂任何虚情假意的占有。

初时不过利益交换，后来却情不自禁。

他温柔地抚摸女孩的黑发，一反既往漠然傲气的模样。

阳光洋洒洒地停留在窗棱，天地无边，骄阳似火。

“姜挽停，我们试试吧！”

她猛地一下收回了先前还拉着男人衣袖的手，瞳孔骤缩。

明明是最简单的词句，姜挽停却感觉不得要解，看着陈灼的眼眸逐渐朦胧，周围镀金的光雾也随风的影动斑驳了起来。

试试？试什么？她不明白，也不敢相信。

她有些不自然地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微。可陈灼炽热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身上，心被这下意识的动作刺得微微发痛。

“小停，我们试试吧……”

再一次，更像是请求。

姜挽停往后退了退，可身后被窗棱禁锢，退无可退。

“你想…试什么？”

“终止合约，我觉得我们可以以别的身份相处，你能懂我意思吗？”

姜挽停感觉自己像是被光怪陆离的梦包裹住了，褪色的光不断穿梭眼前，最后连呼吸都开始颤抖。

“陈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你是还没醒酒吗？”

她眼中的抗拒太过明显，陈灼早已习惯掌控，掌控自我，掌控他人，可现在面对姜挽停却无计可施。

之前他认为自己强硬的伎俩和手段能解决遇到的所有问题，现在却显得尤为乏力。

看着她像小鹿一样慌张茫然，陈灼不忍心再逼她立刻做出抉择，温和道：“我们先终止合约，其他的慢慢来，好吗？我不逼你。”

今天的陈灼太过温柔了，换作从前姜挽停绝不会将“温柔”这样的词和陈灼搭边。

他对待自己从来都是一副冷峻漠然又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陈灼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换作谁来都没办法立刻适应。

但陈灼已经在给她台阶下了，她再不识相也不敢再跟他逆着来，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所以到最后千言万语都只化做一句：

“好……都听你的。”

于是在当天，原本为期两年的合约才存活不到两个月便被终止了。

在陈灼的要求下，姜挽停还是住在这个高级公寓里，也依旧睡在客房。

可很多细小的枝桠却枯木逢春般挣脱暗夜的结界，在天光下肆意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