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乔栩并不陌生，但今晚……却刺眼得让她觉得受尽羞辱。

乔栩抬眼看了他半晌，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事吗？

陆墨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身伤痕面白如纸却平静得让他烦躁的女人，绝情的话，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

小柔回来了，我给你一天时间，从这里滚出去。

乔栩的身子僵了一下，原本愣怔的眼底，多了一丝不敢置信——

苏柔回来了？

苏柔，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即使从未在她生活中出现过，却时时刻刻活在她的生活里。

乔栩抬眼盯着陆墨擎的双眼看了许久，这双眼深不见底，对着她的时候，永远都是冷漠得像刺刀。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硬生生把噙在眼底的泪水逼退了回去，低声问道：墨擎，三年来，你有没有一刻……喜欢过我？

问出这句话就是将自己全部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

陆墨擎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料到乔栩会问他这个问题，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消散了。

盯着乔栩沉默良久，才听到他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讽刺的冷笑，你说呢。

他眼中的嘲讽，像是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也跟着笑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毫无自知之明。

三年来，如果陆墨擎哪怕有一点喜欢她，也不至会像现在这样羞辱她。

陆墨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笑了，深邃的眸子停在她纤瘦的背影上，他非但没享受到报复的快感，反而内心变得更加烦躁了。

许多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乔栩张了张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一厢情愿，让你过得这么不开心。

她下定决心，对陆墨擎放手了，心头仿佛被针狠狠扎过，那种闷疼的感觉，尤为强烈。

我会搬出去。

乔栩头发还带着水滴，那张脸，明明不施粉黛，可看上去就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即使陆墨擎那么厌恶她，恨透了她，他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女人，确确实实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而那一句对不起，让陆墨擎的心尖蓦地颤了一下，心头莫名闪过一丝慌乱。

乔栩说完那句话，便转身往外走去，曾经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眼睛，没再看他一眼。

若不是陆家老夫人逼迫，陆墨擎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娶她。

坚持了三年，没想到还是没能坚持下去，她所有的执着，所有自以为能感动陆墨擎而所做的退让，都只是一场笑话。

陆墨擎的眼底迅速掠过一丝阴霾，忽地在沙发上站起，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乔栩的车子缓缓驶出了别墅大门。

总裁办公室——

陆墨擎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这是乔栩让助理转交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的身上，洒出了一层光晕，在他原本深邃如刀刻的完美五官上加了一层如神祗降临般朦胧的色彩。

他眉头深锁，目光凝聚在纸上。

离婚协议书？

他的声音，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天然的寡冷之气，只要一开口，就能将四周的温暖瞬间磨灭殆尽。

协议最底下那个漂亮的字迹，她已经签好了，乔栩。

陆墨擎的嘴角，勾起了凉薄的冷笑，乔栩，凭什么所有的事，我都得按照你的脚步来！

捏着协议书的手，紧了几分，紧接着他随手将那封协议书扔进了抽屉。

在他看来，这不过又是她在他面前玩的把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