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一家纸厂老板请李有为到温泉度假村玩，是为了给报社印刷厂供应新闻纸的事。李有为那天带自己去的，泡完温泉用晚饭的时候，李有为接到市委宣传部长唐树森的电话有急事先走了，留下姜栋继续应酬。

吃饱喝足后，纸厂老板安排车送姜栋回城，上车前，纸厂老板递给姜栋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说自己前段时间去法国考察，给李夫人买了套法国化妆品，李书记有事走地仓促，没来得给他，请姜栋转交。

纸厂老板特地叮嘱姜栋一定要把礼盒当面交给李有为。

姜栋没在意，答应着上了车，回到家把礼盒往茶几上一放。

章梅听说是纸厂老板送给李有为夫人的法国化妆品，来了兴趣，非要打开看看，姜栋也没阻拦，不就是女人用的化妆品嘛，看就是。

章梅小心翼翼打开礼盒包装，突然叫出声来，姜栋过去一看，也怔了，盒子里哪里是化妆品，分明是两根黄澄澄的金条！

姜栋忙把礼盒原样封好，叮嘱章梅切不可把这事说出去。

第二天一上班，姜栋就把礼盒送到了李有为那里。

跟了李有为这么多年，这是姜栋唯一知道的，难道张琳问的是这个？

想了想，不管纪委掌握的是不是这事，都不能说，李有为对自己不薄，自己不能做对不住他的事。

于是姜栋做出积极配合的样子，开始谈自己跟着李有为被请吃请喝、收受小礼品的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姜栋清楚，自己说的这些无碍大局。

听着姜栋的交代，张琳的表情越来越冷，敲桌面的无名指也停住了。

等姜栋终于住了口，张琳冰冷的目光紧紧盯住姜栋，那眼神似乎要刺穿姜栋的内心。

姜栋不敢对视。

沉默半天，张琳开口了：“姜栋，你的态度很不老实，在回避主要问题。”

姜栋眨眨眼：“我态度很老实啊，真的只知道这些，其他都不知道。”

“真的吗？”张琳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姜栋，“再好好想想。”

姜栋干脆地摇摇头：“对不起，别的我真不知道。”

张琳冷笑一声：“姜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想想对抗审查的后果，想想自己的前途。我知道你天亮就要参加报社副总编面试，而且你笔试第一，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张琳的话显然带有警告的意味，如果态度不老实，重则扣上包庇的罪名，轻则要挨处分。

想到天亮自己就要走上竞争副总编的面试场，和叶梦瑶一决雄雌，想到迈上副总编台阶后的美好前程，姜栋脑海里翻腾着，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说出那事，等于给李有为落井下石，不说，难逃眼前这一关。

到底该何去何从，姜栋在焦虑犹豫中煎熬着，忽然张琳又说了一句话，让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