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嘴里喷脏：「败兴玩意儿，想死就死远点，别在家里头晦气。」

这是我第一次见姥爷，我不熟悉他，却很熟悉他身上的气质。

和父亲，弟弟，旭明一样，有令人恶心的大男子主义Q，把家里女人当物件的龌龊思想。

我撑起身来，虚弱地打晃，小老妈赶紧过来扶我：[妈，你作甚去?]

我看都不看她：「去死远点。]

一旁的姥爷又发作，把烟袋摔到地上，上前揪起我的领子，我像一片树叶在他手里打晃。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做活，回来还要看你个死婆娘寻死觅活，你说，你到底是作甚？非得去作这

个死？」

我平静地看向他：不作甚，单纯想死，来，有种打死我。

一冷一热，对视之间，姥爷最后怂了。

悻悻地松手，把我扔在床上，转身大步出门。

小老妈趴在床边，又哭成泪人，打着哭嗝话都说不完整：妈，你这是……作甚啊，好端端………为什

么…….非要死去？」

好？我好不了一点！

让我留下来给家里当牛做马，伺候这个，服侍那个，还要把小老妈**成未来以家庭为中心的工具

人吗？

不能够，不如去死。

瘫躺在床上，我扭头问小老妈：「你说，我活着作甚？」

小老妈握住我的手9：[作甚都行，别死就行。]

我没什么感情的凝视她，良久，问：「我如果说，我想离婚，可以吗？

小老妈嗡地一下，止住哭声，呆傻了。

我失望地扭回头，心里笑话自己。

也不知道在干嘛，一个问题，还问两遍。

第一遍，我问大号老妈，她让我忍忍，回家好好过日子。

现在是第二遍，我问小号老妈，她呆傻在地，像是超出认知范围。

一遍两遍的，没劲透了。

始终没人能明白我的处境。

脑子还在发疼，心又开始麻木，闭上眼，泪也能溢出来，不自觉地流。

忽地，一只小手伸上来，替我擦去泪。

耳边，小老妈的声音响起：「妈，真不想过了，就离吧。」

我猛得睁开眼，不敢相信，问她刚才说的什么。

小老妈乖乖重复一遍：[不想过就离，你活着，作甚都行。」

小老妈很认真，不是在哄我。

这次换成我做杲傻样。

我终于听到了我想要的话，即便是隔着许多年。

良久，我又问她：「你觉得，我是为谁而活的？」

小老妈思考一会儿，指向我：为自己。」

我灵魂一震，明白一件事。

眼前的小老妈不是几十年后的老妈。

她还未被完全灌输那些迂腐的思想，她还是一张时刻流露灵气的白纸！

如果，没人懂我。

也许，我可以，教会她！

我又哭又笑，仿佛灵魂已经找到的依靠。

尽管她才是张白纸，我却已经想象到她被画上我的笔墨。

抚上她的头顶，我问她：「离婚后，你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