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水身子受损，从此无法生育！既有当初，就该料到今天！”陆熙晚再不掩饰情绪，看着水中挣扎的女子逐渐下沉，眼中明媚如同枝头上的红梅，那么鲜艳。“姐姐，永别。”

四面八方灌进口鼻的冷水，呛的陆琳菲无法呼救。

她隐约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丹陛大乐，顾迟羿……登基了，他终于做到了，却踩着她和孩子的尸骨！

曾经自己为了嫁给他，搭上了整个陆府，累的爹爹差点下了大牢，为了诞下他的血脉，自己吃尽苦头，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有背叛！

怨恨像一根一根冰凉的针，钻进身体的每一处，细细密密尽是不甘。

此生大憾，若能重来一次该有多好？

吱呀——

细长的开门声，居然有那么几分真切。

似是有些窸窣的脚步声。

躺在床榻上的人眉心动了动，妄图从噩梦里醒来，可眼皮太沉。

“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些舞衣舞鞋都拿走。仔细小姐醒了瞧见伤心。”领头的丫鬟带着惋惜，轻柔叹了口气。

“可不是伤心么！明明咱们小姐习舞是用了心的，可偏偏在紧要关头竟然失足落水，错过了甄选的日子。隔壁那一位却叫太后瞧上了！这不，人家往后就能进宫陪公主练舞了，可怜咱们小姐却差点送命，还损了身子……”

跟着的小丫头接茬倒快，犹带着怒气：“若让我找到证据，非闹到老夫人那去不可！好给咱们小姐讨回公道！”

“都闭嘴！”一个略显凌厉的声音打断了众人：“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再胡言乱语的可仔细皮肉。”

房中就这么静下来，只有窸窸窣窣细碎的响动。

许是方才敞了门的缘故，微风灌进房中，带着一缕早春轻柔的芬芳。

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气，竟觉得有几分舒畅。慢慢的，眉心微平，陆琳菲试了试睁开眼睛。

穿透杏粉香罗的日光，几许耀目。她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在眼前遮了遮，才好受一些。

“呀！二小姐醒了！”丫鬟惊喜嚷道：“你们几个赶紧过来伺候。”

小婢子们迅速围上前来，系香罗、拧帕子，端茶递水的好不殷勤。

温热的帕子拭去额头上的冷汗，陆琳菲渐渐恢复了神志。

她这是又活过来了吗？简直不可思议！

剧烈的头痛几乎让她停止呼吸，她伸手去抚摸后脑，掌心里居然有浅浅的嫣红。

“二小姐，您可算醒了，奴婢可都担心坏了。”为首的丫鬟替她擦拭冷汗浸透的额发，心疼的不行：“奴婢这就着人去禀告姑小姐。”

“银枝？你怎么会在这？”陆琳菲还没顾上欢喜，就察觉出不对劲。身边的丫鬟居然是陆熙晚的贴身侍婢，上一世可没少吃她暗亏。还有，为什么不是去禀告母亲而是姑母？

“二小姐？”

陆琳菲紧著坐起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手***无比，手腕上有个殷红的小痔，她抬首细细打量周围的一切。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周身：“去拿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