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捂着眼睛，神色忽然变得痛苦。

莫文文完成了一套动作，见到在观众席上的顾明远，小跑着过来。

她上前拉住顾明远的手，语气状似单纯问道：“我滑的是不是比秦怡好?”

顾明远脸霎时冷了下来。

他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眼里一片森冷：“你也配和她比?”

莫文文压着眼中嫉恨，不服至极。

顾明远冷笑一声，不屑道：“如果不是因为秦怡的身体撑不住了，我想逼她退役，像你这样的人，我压根就不会让你出现在赛场上。”

顾明远转身离开。

这一夜，他几乎睡不着。

天色将明时，他才朦胧的梦到了以前。

梦里，秦怡第一次拿到国际大赛的奖牌，他看着她登上领奖台。

但她下了领奖台后，却没有和往常那样向他奔来，反而笑着朝他挥手。

顾明远一瞬慌乱无比，他向她跑去，秦怡的身影却渐渐消失……

他一下惊醒，睁开眼。

天已经大亮，原来只是一个梦。

他抬手捂住心脏，梦中那种刻骨的心痛还残留在身体上。

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她，确认她还好好的。

可他做不到。

顾明远拿过手机，屏幕上是初见秦怡时，他抓拍的笑脸。

轻轻抚着她的笑，顾明远将手机贴在心口。

另一边，秦怡结束了又一次的化疗。

她蜷缩在床上许久，还是没有缓过来。

秦曼给她拿来药，一大堆花花绿绿。

秦怡将药片塞进嘴里，喉结艰难的吞咽，想要强行咽下去。

可咽下没多久，她又抑不住反胃的吐了出来。

秦怡深深喘了口气，想要再次强行吃下去。

她还未觉如何，秦曼却再也受不住，眼眶一下红了。

秦怡一愣，叹一口气，抱住秦曼。

她拍着秦曼的背，柔声说：“我没事的。”

秦曼哽咽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摇着头。

怎么可能没事?

怎么还能说自己没事?

她只是看着，都快要崩溃了!

秦曼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情绪，秦怡握着她的手，眼中情绪复杂。

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曼儿，我想打止痛针。”

秦曼双眸忽的睁大，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之前医生就说过，如果秦怡继续打止痛针的话，病情一定会恶化!

秦怡苦涩一笑。

如果不打止痛针，她现在上冰，痛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离世锦赛还有半个月，她怎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秦怡站起来，却突然朝秦曼跪了下去!

她声音像绷紧的弦：“曼儿，这是姐姐最后一次求你了……”

秦曼慌忙拉住她，却见秦怡眼睛蒙着一层泪光。

她猛地一怔。

这一刻，秦曼忽然明白，秦怡或许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这些天痛苦的化疗，她不是为了治疗自己。

而是为了她，为了能够陪她更久一点……

秦曼看着跪着的秦怡，终于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