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个时候响了起来，季澜去接，我听到他说，我老婆不舒服，我不能过去，明天再说。我狠狠咬季澜的手，他放开了我。

我声嘶力竭的吼，你滚，你滚，你滚！

季澜在家的时间多了些，他会说全家去游乐场玩吧我们去旅行吧。他笑着，可我总觉得那有虚伪的成分，他卑谦得古怪。

我冷着脸，不说话。拉拉也不愿意和我亲近，她和季澜说话，缠着季澜，我发现自己连拉拉都不喜欢了。

我突然觉出了恐慌。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目光忧伤，这是怎么了？季澜小心的维系着家里的气氛，努力说笑着，可是电话一响，便破坏所有的美好。最后的那次，是半夜，电话响起的时候，季澜很快接了，但我还是听见电话里女人的声音。

我在季澜的呼喊声里逃出了家。

赤着脚走在大街上时，我觉得自己好象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没有一个人爱我。我在姚末的家门口坐了一夜，他开门的时候我仰着倒下去，他吓了一跳。

他把我抱到他床上，盖上被子。

他说，你疯了吗，天已经开始凉了，你会病的。

他熬粥给我，一口一口的喂我，眼里都是柔情。我宁愿相信那一刻，他是心疼我的。

我缓缓的说，你还记得蓝眉吗？我姐姐。

他的脸有了痛苦的扭曲，他说，难怪觉得你和她很象，原来你们是姐妹。

我说，如果你真的爱过我，请告诉我，是你杀害我姐姐的吗？我的心生出很多的疼痛，我那么想知道真相却又那样害怕真相。

也许是的。但是请相信我是爱你姐姐的，真的很爱她。她的眼睛很美，楚楚的看人会让我觉得温柔如水，只是她的爱太压抑，太执拗，占有欲太强--你知道男人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吗？可是她不许，非要我全部时间都属于她，除了工作的所有时间都要和她腻在一起。我很累。

开始逃。她便觉得我是有外遇。

你知道你姐姐有多刚烈吗，她用刀靠着墙，然后后背刺过去，设计成谋杀的现场。而我是最大嫌疑人，幸好警察发现了疑点，洗清我的罪名。可是，你姐姐的自杀是因为我，她在自杀前患有严重的忧郁症，我没有多关心她......

真相在我眼前一层一层剥开时，我的心却温暖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相信姚末，也许是因为我在他家里看到他的画吧，每一幅里都有姐姐的样，他是爱姐姐的。我感觉到了。

第二年春天要来的时候，我和季澜离婚，拉拉跟他。起初他是不愿意的，他问我为什么，他说他爱我，他没有背叛过我。

我知道，他没有背叛我的，是我背叛了他。

那些女人的电话，那些香水味道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想象季澜的背叛，想象他对我的伤害，医生说我患了忧郁症。

姐姐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封信，她说，如果我死那是被姚末害的，妹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男人都是容易变的，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