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雪帛看了眼船舱内的碗筷,温和微笑,但是,她的心毕竟是善良的。
所以即使忘记了,她也不想让那个关心自己的师兄难过。
所以她才会向温尚衣道保重,即使她的声音那么冷淡,但她毕竟还是没有一言不发就离开,不是吗?
“嗯。”兀自撑船的少女点头——那个男人是银针圣手,会看出来她失忆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可是,”夏追月沉默着看向江面,突然扔了船篙走进舱里,指了指心口,对上乔雪帛的双眼,很是认真地道,“可是听他说那些话,这里会痛。”
虽然痛得并不厉害,只是轻微,但她从刚才就开始觉得事有蹊跷。
她貌似遗失了某些东西,忘记了一些事情。
她的眼里,疑惑代替了清冷,微微皱眉的茫然模样像极了找不到回家路途的孩子。
“也许,温尚衣话中的那个‘他’,曾经对你来说,很重要。”
“重要?”
乔雪帛微微颔首,“只有重要的人,才会在被提起的时候有心痛的感觉。即使忘记为什么,但感觉不会变。”
青衣少女歪着头想了许久,重要的人?
什么人呢?
她努力去回想,脑海里却依然和以往一样,只有些零星碎片——“你别不开心啊,我教你剑法吧,你学会了就可以保护自己哦。”
那个温声安慰她的小小少年,是谁?
“月儿你瞧,我特地央娘亲给你去寺里求的护身符哦,来,我帮你戴上吧。”
那个帮她戴上护身符的男孩子,是谁?
“呐,你来的最晚,但剑术功夫却比几位师兄都厉害,开心吧?”
那个在月下闭着眼睛轻吻她的男子,是谁?
“我不会放开你的,死也不会!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那个和她争吵的人,是谁?
“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来人,把小姐关进密室,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见她!”
那个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囚禁的男人,又是谁?
那些碎片,那些碎片就快完整了,让她看看、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头好痛……好痛……
每当她快要把那些碎片拼凑完整之时,总会头痛欲裂,然后,那些她辛苦拼凑起来的记忆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依旧支离破碎。
“我总觉得,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夏追月捂着又开始疼痛的头对面前的医者很肯定的说,“甚至,比那个会让我想起来就心痛的人还要重要,记忆里我好像……总是为那件事和人争吵。”
乔雪帛道声“得罪”,拉过她的手腕来把脉,“那你是否记得要去到哪里才能做那件重要的事?”
脉象虽很平和,但细细感受,仍可察觉到一丝异样。
看来想要完全恢复记忆,将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但也许故地重游能刺激到记忆从而恢复也说不定。
“帝都西临。”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