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不负我的期望。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把那南疆的巫蛊圣手也给抓来了。
当初鹤发童颜的老头,如今狼狈不堪的摔在马下。
我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和他对视。
裴让在我旁边,面色不虞。
「你并不是孤立无援,我却只有你一个了。」
这段时间,他完全变了个人,无论我怎么闹都好脾气地哄着,只有提到谢玄这个名字才会生气。
可我不信他不知道谢玄大军的进度。
「这城门一开,我就得死。」
「你要是不让他进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这话不假,如今只有我体内的蛊虫未解,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拈起我的一缕头发,「真不是因为你对他有情?」
我简直要气笑了,「城门开不开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何必呢,与其在这怀疑我,不如趁早逃命去。」
以谢玄的性子,只怕要手刃了裴让才能出气。
我转身欲走,裴让却拉住了我的手。
「也罢,既然这是你的意思,既然我本身罪业深重……也许只有死亡才能平息你的怒火,让你永远都记得我。」
裴让是武状元,自身本领不差,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能和谢玄战个平手。
但他却故意输了,他让宫中禁军打开城门,要求堂堂正正的和谢玄比试一场。
朝中大臣都是墙头草,谢玄一回来,就高喊着替天行道除掉反贼,没人再支持裴让。
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人的支持,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这场生死战我没有去看。
等谢玄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备好宴席,给他接风了。
「长公主,近来可好?」
他一身戎装闯进后宫,手里还提着南疆那个老头,整个一没心没肺的样子。
「裴让我给关在大牢里了,他跪着求我想要见你最后一面,真让人招架不住。」
「还有这老头,疯疯癫癫的,完全不说人话,我在他手里看见了你的虎符,把人抓来问一问。」
「我中蛊了。」
我也不废话,撩起衣袖给他看手腕之下蛊虫的痕迹。
谢玄摸了摸那些蠕动的东西,接着反手就是一刀,砍在巫蛊圣手的肩上,他叫都叫不出来,直接晕了。
「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肯定给你治好。至于裴让,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谢玄跟在我身边十年,我们之间无需多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我没有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只是在他喝完最后那杯酒之前伸手拦了一下。
「我留一杯,给他送行。」
谢玄愣了一下,「这里面没毒吧?」
不愧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放心,我还需要你为我整顿朝堂。」
也不知道当初父皇对他说了什么,他一心只想辅佐我这个太女,连萧煜都不爱搭理。
可我终究是辜负了他们,为了裴让,弄丢了蠡国延续百年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