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姐们并不接话，避过身，自说自的。

沈家不过是七品小官，沈雨娇又是庶出的小姐，若不是新帝第一次选妃，根本轮不到沈家参选。

沈雨娇笑的谄媚，却被人打了脸，心里正是窝火，远远瞧见沈雨燃竟然打起盹来，快步走过来。

“大姐倒是清闲，若是被撂了牌子，看你如何有脸回去见祖母和父亲！”

沈雨燃愣愣地抬头，沈雨娇有着流畅饱满的鹅蛋脸，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粉色彩蝶衣裳本是娇俏可爱的，她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显得轻浮。

沈雨娇见大姐不回嘴，更得意了，昂着下巴指了桌上的茶水，“给我端一杯茶来。”

沈雨燃突然笑了，起身为沈雨娇斟茶。

周围的小姐们注意到了，忍不住议论起来，“这嫡出的小姐也太没用了，竟做起了这样掉身份的事！”

沈雨娇愈加得意，催促道：“大姐姐快些，反正是你做惯了，不怕丢人！”

沈雨燃衣衫微动，姿态从容，一双素手井然有序地斟茶倒水，自有一番风流。

沈雨娇一时有些看呆了，家里的规矩都是现学的，这个平日总低眉顺眼的大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风度了？

沈雨燃问问地端着茶水，递到了沈雨娇眼前，“二妹妹，请。”

沈雨娇不自在地伸手，就在此时，沈雨燃手上一松，滚烫的茶水洒了沈雨娇一身，“啊！”

沈雨娇惊得一把推开了沈雨燃，痛是其次，殿选在即，污了衣裳殿前失仪才是大事。

沈雨娇紧走两步，抬手就要打她。

沈雨燃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逼到沈雨娇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二妹妹可想清楚了，当着众秀女的面，含元殿前，你要不要落得一个跋扈张狂的名声？”

沈雨娇气的发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沈雨燃，“沈雨燃，我不会放过你的！回去后定要告诉父亲！”

“二妹妹何必生气，衣服脏了，就换一身。”沈雨燃很快垂下眼皮，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若妹妹不嫌弃，我可以把自己的衣裳借给你。”

沈雨燃记得，前世选秀，萧明彻便夸赞了自己衣裳上的花样，这件衣裳是她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

沈雨娇的怒火顿时泄了气，大姐的衣裳她早就看上了，就是大姐说什么都不松口，今天还不是要让给自己，“算你识相。”

等轮到姐妹二人入殿觐见，沈雨娇已经昂首挺胸打扮一新，沈雨燃反而穿了件轻浮的玫红色团花长衫，加上妆容素雅，衣裳把她整个人都压下去了。

秀女们提裙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秀女们起身后，挨个上前介绍出身和身份，很快轮到沈雨娇，“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沈贵泰之女沈雨娇，请皇上、皇后安！”

萧明彻正坐高位，身姿伟岸，一身黑底红色滚边的龙袍更显威仪。沉重的冕旒上，五彩丝绳贯十二块五彩玉垂落在脸前，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淡粉的薄唇透出一股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