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宁忍不住自嘲，重生……是为了让她再一次体验什么叫做暗无天日吗？

“我打我自己的孩子犯什么法？我看你是心疼啦，不知羞，一把年纪还想老牛吃嫩草！”李芳越发口无遮拦。

“请你说话注意分寸，病人需要安静，马上出去。”季成哪里遇到过这种泼妇，只能义正言辞请人离开。

“出去就出去，还不死起来。”李芳指着顾小宁恶狠狠的说着。

“她还在生病，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说你残忍虐待孩子！”

“谁虐待她了，是她自己不长眼撞成这样！对不对呀，小宁！”李芳依旧有恃无恐。

“小宁别怕，实话实说。”一双温暖的手拍了拍顾小宁的肩膀。

顾小宁恍如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看向李芳，又看了看季成，突然嘴角扯出一丝凉笑。

“是我自己摔的！”

“听到了吧，她自己摔的，多管闲事。”李芳幸灾乐祸。

顾小宁看着季成不可置信的样子，小手微微握起，这是季成啊，那个倾尽所有，都没换来她叫一声爸爸的季成。

顾小宁用着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上前去拥抱他。

“小宁，你为什么……”季成一时间有些语塞。

“还不滚下来跟我回家！”

“不行，她的病很重，需要马上做手术。”季成阻拦道。

“我家没钱做手术。”李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别说没钱，就是有钱她也不给这个扫把星治，死了正好给小树偿命。

“这钱我……”季成话还没说完，就被冷漠的声音打断。

“我不做手术，季大夫别费心了。”

“小宁，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顾小宁冷冰冰的看向季成，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肿瘤都已经大到鸽子蛋大小了，你能治？季大夫，麻烦你别用我的命来做你人生中的踏脚石。”

顾小宁眼神凌厉，看到季成不可思议的样子，还有眼里的受伤，忍不住眼眶有些酸涩，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顾小宁让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再把季成拖进顾家这个深渊，顾家是魔鬼，她更是季成最大的污点，就从此刻开始一刀两断吧！

只是可惜……前世他那么渴望的一句爸爸，她怕是再也没机会喊出口了。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季成颤抖着双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哪有谁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难不成你真的像她说的看上我了？还是因为你那个同样因为脑肿瘤过世的女儿？可怜我，同情我？你就不怕我像你女儿一样，死在你手上吗？你不怕我怕！”

顾小宁嘴里的话如针一般刺进了季成的心脏中。

却在心中无声呐喊，季叔你别难过，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你是知道的！为了这样的我不值得！

“别忘了昨天你是在哪找到我的，你见证了我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看到你只会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到底有多悲哀！季大夫，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