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穿着羊皮袄，戴着小毡帽，拿着鞭子跟在羊群后面，头羊的脖子上带了铃铛，叮叮当当回响在寂寥的天地之间。

“这个地方八月份就下雪了，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你说这个地方全是荒滩，这放羊娃赶的这些羊要吃啥？”

姜明福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好奇的看着窗外，时不时的发出自己的疑问。

走过了石山和荒漠，就看见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之间有湖泊，湖泊里面不知道是什么鸟，一群群游在上面，仿佛又到了南方的地界。

“这个地方真奇怪了，刚才都是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转眼间草啊，湖啊的，都又出来了。”

“西口外的地貌就是这个样子，天山以北和天山以南，地理环境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看到的这种景色跨度比较大。”姜苗开口。

姜明福看了一眼姜苗，似乎是有些明白了，“看来你这学还没白上，还知道点东西。”

一路走走停停，天很快就黑了，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像苍茫大地中的几处指路灯。

姜苗回家后就安安稳稳睡了一夜，还没养足精神，今天又要在火车上度过了，很快她就困的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姜明福也困，但是两个人买的是硬座，只能靠在后背椅上睡着，姜明福睁着眼睛看着外面。

“爹，要不你先睡着，行李这些我来看。”其实他们没什么行李，只是姜明福小心惯了。

姜明福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坐的是姜苗，听到姜苗这么说，姜明福站起身子来，“我们俩换个位置，你坐在里面，我坐在外面，你一个女娃家家的，坐在外面我不放心。”

姜明福说这话时低着头，看也不看一眼姜苗。姜苗不作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把装着重要证件和钱的包死死抱在怀里，用衣服掩盖住。

“爹，你睡吧，放心有我，火车明天下午才到，时间还长着呢，你放心睡。”

姜明福应下然后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他低着头轻轻的打着鼾，黝黑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蓝色的衣服皱巴巴的搭在身上，黑色的裤子也压皱了，脚上穿着的是陈晓春新做的布鞋。

姜苗盯着姜明福看了一会儿，转过脸去，心中五味陈杂。虽说姜明福说话不好好说，总是夹枪带棒的，骂她和姐姐姜芬也是骂的最凶的，但是内心深处对她们的关心也是有的。

姜苗对姜明福又爱又恨，她把姜明福的脑袋轻轻扳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等待着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