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韵薇手一顿，轻声道：“所有后宫嫔妃吗？”

“自然。”李泽禹笑看她，“你杨早是皇后，此次权当练手，莫要让朕失望。”

杨韵薇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落在李泽禹袖口上，突然愣住。

在他的常服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隐约绣着一株绿竹。

李泽禹注意到她的目光，自然挪动了一下手臂，那竹子便看不见了。

他岔去话题：“秋猎之后便快入冬，韵薇，朕今年想要一个绣着腊梅的香囊。”

杨韵薇回过神，望着李泽禹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模样，也扬起一个如往常般娇媚笑容，甜甜应下。

次日。

杨韵薇用过早膳，吟霜拿来针线篮子，讨好道：“娘娘，奴婢去针线局找找腊梅花样，一定能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杨韵薇一怔。

她最怕疼，学女红时自然不上心。

针尖扎进指尖，她眼睛都疼红了，但只要看见李泽禹露出的笑意，便觉得值得。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东西李泽禹总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但他的里衣却刺的是绿竹。

如今想来，原来这些她忽略的地方，处处藏着李泽禹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重。

杨韵薇只觉空气骤然稀薄，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瞧着那针线篮，突然拿起剪子，一剪一剪，将里头的东西都剪碎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可莫要伤着自己！”

吟霜被她的举动惊住，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来从她手里拿过剪子。

杨韵薇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香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李泽禹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杨韵薇站起身来，重重吐出一口气：“这香囊本宫不绣，你随我出去走走。”

凤鸾宫外便是御花园。

杨韵薇走了很久，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一点。

她拐了个角，却直直对上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杨韵薇一怔。

沈芯竹赶紧行礼：“给娘娘请安。”

杨韵薇此刻心情很是复杂，但她还是开口：“起来吧。”

沈芯竹站起身来，一抹温润陡然晃在了杨韵薇眼中。

那玉佩，好生眼熟。

杨韵薇心中一窒。

她入宫的第一年，李泽禹将一枚玉佩拆二，龙凤各一，与她一人一块。

他说：“韵薇，此玉，便是朕与你的定情之物。”

杨韵薇下意识抚上胸口，她视若珍宝挂在颈间的温润玉佩，此刻却陡然浸满寒意。

凉透全身。

就算再不懂玉，她也看出来自己胸口这块，不过是沈芯竹身上那块玉的边角料。

许是杨韵薇沉默太久，沈芯竹有些站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子，轻言细语的开口：“娘娘，妾身告退，免得扰了娘娘雅兴。”

杨韵薇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沈答应，你这话似乎在说本宫霸道专横。”

“臣妾知错！”沈芯竹陡然变了脸色，连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