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碧萱忙转身回到榻前，锦被里的小人儿果然幽幽转醒。

慕麟策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睁开眼睛，水蒙蒙的眼睛在看到汤碧萱的瞬间红了，长睫委屈地眨了眨：“娘亲，真的是娘亲？”

“是娘亲。”汤碧萱心酸不已。

她有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这声娘亲了。

在前世最后的那段时间，她只能远远看着她的策儿，看着慕复霆携着策儿，旁边站着浅笑妍妍的汤念云。

“娘亲，策儿以为你不要策儿了。”

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发现汤碧萱没有消失，他哇的哭出声来：“是不是策儿不乖，娘亲，娘亲不要策儿了。”

“娘亲没有不要策儿。”

汤碧萱连忙抱住他，拥着策儿小小的身子，强忍下悲伤的情绪，温声哄道：“娘亲只是……只是近来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没能照顾到策儿，策儿不要怪娘亲，娘亲保证再也不会离开策儿了。”

策儿黑黝黝的眼睛映着汤碧萱郑重的样子，乖巧又懂事地点头：“娘亲不走。”

“嗯，娘亲不走。”

汤碧萱轻轻地哄着，很快策儿就强撑不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里他的小手还不安地攥着汤碧萱的衣袖。

慕复霆的亲随刚踏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毕恭毕敬地道：“王妃，王爷叫您。”

汤碧萱抬头，注意到慕复霆亲随长靴沾染的泥浆，心里顿时就有了数。

她仔细地将策儿的小手放回被子里，起身，一脸平静地道：“带路吧。”

“我说！我说！都是汤念云那个贱人唆使我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裕王府书房，被抓来的祝飞羽在看到慕复霆，几乎不需要任何审讯，就一五一十地招供了幕后主使是汤念云，就连当年与汤碧萱的相遇，也是汤念云一手安排的。

汤碧萱远远地就听到了祝飞羽的求饶声，和他诋毁汤念云的话。

虽然她心里早有定数，但听到祝飞羽亲口承认，还是止不住地恶心起来。

她瞎了眼才会看上祝飞羽。

“王妃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慕复霆靠着紫檀木椅，行云流水将热腾腾的茶水倒向茶宠，茶香四溢，口吻亦是漫不经心。

汤碧萱深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走了进来。

“萱儿！”

祝飞羽仿佛见到救星，忙喊道：“萱儿你快告诉王爷，不是我要见你的！都是汤念云！是她让我在城外等你的！说你要与我私奔！”

“祝少爷！”

汤碧萱皱眉冷冷地打断他。

“还望祝少爷莫要信口雌黄，我从未说过要与你私奔，我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祝少爷别叫得如此亲昵，免得叫人误会。”

祝飞羽何尝被汤碧萱这般态度对待过。

以往汤碧萱对他虽谈不上殷勤，可言行里是藏不住的少女爱慕，他一直以此为炫耀的资本，连相府的嫡女都对他青睐有加，慕复霆就算名冠上云京又如何。

他心生羞辱，可为了保全自己，只得咬牙道：“萱……王妃说的是，是在下冒犯了。”

汤碧萱冷哼声，没再搭理他，目光越过祝飞羽，看向慕复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