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信我一回吗?”许清秋心中充满了酸涩。
而他仅是一言不发,重新迈开了果敢坚毅的步伐。
信?他不是没信过,以前信了太多太多次,她看似胆小,实则机灵,只要他稍微松懈,她转眼就不见踪影。
就像是这一回。
昨天晚上心烦意乱,出门后,发现腹部的伤口裂开了,他没敢回家,怕吓着了她,也怕她看见自己的虚弱,怕她趁机离开,他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只能去大队长家。
可就这么一夜的功夫,口口声声承诺要好好过日子的她,竟然又没了。
如果不是自己把她抓回来,可能已经跑远了。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眼底有一瞬虚无,那副木讷的模样,活像是叫她抽空了所有的生气,没了生机活力。
……
周孝宁就这么扛了她一路,许清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她无聊地捏着他衣角。
等推开大门,回到家中,他总算肯把她放下。
后背贴着炕,而他压在她身上,湿漉漉的黑色瞳孔中映照着她噘嘴不满的表情。
“我头疼。”许清秋吸了吸鼻子。
他一怔。
许清秋一脸生无可恋,“刚刚我头脚朝下,血液都快不往上流了,而且还晕,晕得头疼。”
周孝宁浓眉一拧,又看了她几眼,才徐徐起身。
之后,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略微粗糙,指尖因常年拿枪磨出了薄茧,但很有力道。
他的手贴在她太阳穴两侧,面无表情地帮她按摩起来。
许清秋险些笑出声,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又偷瞄了他好几眼,才清了清嗓子。
“刚刚,我真的没逃,我说了,我想好好过日子的。”
他微微一顿,又继续按摩起来。
“今天张家来找我麻烦,我就去派出所报案,正好家里菜不够吃了,我就想买点青瓜。”
“结果还没等我买,就被你扛了回来。”
“我真是丢死人了。”
他又是一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许清秋烦死了。
“真的!我没骗人,不然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有哪怕任何一句谎言,就让我天打五雷……”
“够了。”
她错愕地眨了一下眼,才看向沉默至今,才施舍似的开一开金口,总算蹦出两个字的周孝宁。
周孝宁垂了垂眸,继续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我信,不必发誓。”
“真的?”
许清秋眉梢一挑,质疑地看着他。
他僵着一张脸,“嗯。”
他点了头,可许清秋不信。
嗯什么嗯,他肯定没信。
但这个笨拙的男人,不愿听她发誓,不愿听她诅咒她自己,他就是这样,做得多,讲得少,不然上一世的他们,也不必蹉跎了那么久。
许清秋从炕上爬起来,突然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
她两条手臂勾住他颈项,这叫他怔忡数秒,那双手从前拿惯了军刀和枪械,可如今小心翼翼地轻扶着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