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宝抱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聿哥哥，你答应我嘛，今天就传召我好不好？”

“你还小，不着急。”

顾宝宝很是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十七岁不小了，沈苓当年嫁给寒王的时候比我还……”

“够了！”萧聿的脸色陡然黑了下去，但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片刻后他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别提她，心烦。”

其实当年沈苓没来得及嫁给寒王，因为就在两人大婚之日，寒王谋反的罪证被送到了御前，禁军立刻将寒王府围了，沈家再次毁婚将女儿带了回去，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牵连。

这大约就是报应。

可这仍旧不妨碍那件事成了萧聿的逆鳞。

顾宝宝觑着他漆黑的脸色，虽然有些畏惧，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她就知道提起这件事，萧聿会生气。

“好好好，不提她，”顾宝宝讨好的朝着萧聿笑，“沉夕，快把兰灵酒送过来，那是皇上最喜欢的酒，我特意从兰陵带来的。”

她仰着脸等着萧聿的夸奖，萧聿却仿佛没看见，自顾自进了昭阳殿正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顾宝宝有些失望，却不过片刻就振作起精神来，撒着娇拉他看自己从兰陵带回来的东西。

萧聿毕竟受过顾家大恩，即便心里不虞也还是将情绪收敛起来，耐着性子陪她玩闹。

这一折腾天色就暗了，顾宝宝却不罢休，还要他留宿昭阳殿，好在翰林学士祁砚求见，他才找到机会抽身出来。

可刚见完祁砚，他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顾宝宝的那句话，鱼刺一般卡在他咽喉，想忘都忘不了。

“她在做什么？”

蔡添福连忙上前一步，方才在昭阳殿里他无声无息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可但凡萧聿有吩咐，他立时便能给出回应。

“回皇上，沈苓姑娘一直在乾元宫里受罚，不曾动弹。”

萧聿冷笑一声，抬脚就走。

蔡添福琢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再开口，垂头落后两步跟着。

可走着走着他便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抬头，只隐约觉得目光来处仿佛是自家主子。

他将腰弯得更厉害了些，从头到脚都写着谦卑。

萧聿却仍旧开了口：“蔡公公不愧是父皇留下的老人，宫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蔡添福浑身一抖，这话可有些重了。

他连忙跪地：“奴才不敢，只是先前听闻沈苓姑娘性子烈，皇上又说了那样的话，奴才是怕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才多注意了一些，可旁的事，奴才就是个瞎子聋子……”

“行了，”萧聿抬了抬手，刚才的阴阳怪气已经散了，只剩了一脸嘲弄，“以后不用在她身上浪费心思，做好你的本分。”

沈苓若是当真性子烈，当年怎么会悔婚？又怎么会明知有愧还敢进宫面对他？

说到底是贪生怕死，恋慕虚荣，这样的人绝不会伤害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