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两人背对背各睡一边。

宋霓凰思考许久，还是鼓起勇气朝他那边靠近了几分，颤巍巍伸出手，一点点搂住了他的腰身。

林霄泽呼吸骤然一重，宋霓凰脸红得几近滴血。

月光皎洁明亮，人影绰绰照映在窗户上。

一场情事，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浸透。

理智被欲念冲撞至顶峰时，宋霓凰攀着林霄泽的脖颈，哑声道：“林霄泽，我们要个孩子吧？”

身上人影骤然一僵。

林霄泽气息粗重，只迸出两个字来：“不妥。”

宋霓凰一瞬犹从炽热火窟掉入寒冷冰窖。

芙蓉账内，云消雨歇。

宋霓凰睡不着。

她想着前世和林霄泽的点点滴滴，想到三年后的匈奴入侵，心底更是惶惶不安。

一片静谧中，她情不自禁出声问：“林霄泽，若是我去向父皇替你求回将军之职，让你重回军中，你觉得可好？”

三年后的战事无法避免，若是林霄泽能趁早领军，也能早些部署，或许一切能有转机。

这话落入林霄泽的耳里却是变了意味。

他声音发冷：“臣既然已经做了驸马，就绝不会再有率军之心，公主不必时时替陛下来试探。”

宋霓凰心口一刺，慌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早了，睡吧。”

林霄泽打断了她，兀自背过身去，不愿再与她交谈。

宋霓凰听着他逐渐匀称的气息，心头像是卡了石子块，又沉又闷又痛。

隔天。

宋霓凰起来时林霄泽已经不在床榻之上了。

旁边空了一团，宋霓凰的心也空落落的。

直至傍晚，林霄泽才归来。

还不等她上前去，林霄泽到她面前时却是一言不发跪了下来。

宋霓凰吓了一跳：“你这是何意？”

林霄泽沉声道：“臣想求公主一事。”

“你说。”宋霓凰忙道。

“臣想求公主向陛下求一纸特赦令，赎回落月青楼之身。”第6章

宋霓凰恍然记起。

前世其实也是有过这么一件事的，但林霄泽并非向她求助，而是亲自去父皇面前求这一纸特赦令。

当时自己还同林霄泽大吵了一架。

现下，一切都变了又未曾变。

林霄泽依旧要给江落月赎身。

宋霓凰怔然许久，问：“为何？”

前世宋霓凰从未问过缘由，只从流言中得知是江落月怀了林霄泽的孩子，林霄泽求下特赦令后将人安置在南郊一处私宅里。

从那以后，两人的夫妻关系也就更加恶劣。

见她态度平和，林霄泽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解释：“落月已有孕在身，我不想她继续流落烟柳之地。”

心口骤然收紧。

忍着刺痛，宋霓凰哽声又问：“……那孩子，是你的？”

林霄泽看了她一眼，却是问。

“公主想听什么答案？”

这话让宋霓凰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她沉声道：“实话。”

“不是。”

心情一时大起大落，宋霓凰忍不住继续问：“既然不是，你为何要这般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