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看见方晓薇，心里的恨意又涌上来了。她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面具，略带神经质地说道：“我怎么回来了？对，我此刻应该躺在那个制片人床上，让他拿绳子绑我、拿鞭子抽我。但是我怎么就回来了呢？”

林檬一点儿都不想用回来两个字，她只是作为方晓薇的生活助理和她住在一起，但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是她可以安心回归的地方。

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幸灾乐祸地一拍手：“啊，对了，我昨晚上把那个制片人……一脚踢废了，哇，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可精彩了，你说，他还会不会把角色给你演呢？”

“什么？”方晓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跳起来大声喊道：“你怎么敢这样做？”

“我怎么不敢？”林檬豁出去了，声音比方晓薇还大，“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你别以为我还会向以前那样你说东我就不敢说西，那种肮脏的交易要做你自己做，休想拉我下水！”

方晓薇暴跳如雷，跑过来抓着林檬的头发死命拉扯，“你不过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王二娘说得对，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爹，克跑了娘，连你的亲戚都不要你，你现在还要来克我，我要是没拿到角色我弄死你！”

林檬气得双眼发黑，攥住方晓薇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你说我是狗，我现在就咬给你看！我给你们家当了这么多年保姆也不是白当的！”

“这都是你欠我们家的，你该做的！要不是我爸爸好心帮你付学费，你还想上高中上大学？你当年就该出去卖了，还能等到现在！”方晓薇被咬，气得跳脚，一边辱骂一边抓住东西就往林檬身上砸，哪里还有平时装腔作势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形象。

林檬一身是伤，几乎要站不住。她心里恨极，抓起把椅子狠狠砸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重响。

“你再砸我大不了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方晓薇又气又怕，一时住了手。

林檬最后说道：“这些年方伯伯借给我的钱，每一笔我都清清楚楚地记了账，当初说好了按银行的定期利息来还，前两年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会尽快还给他。我感激方伯伯的恩情，但你和你妈，哼！我给你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姆，任凭你们母女俩使唤，再加上昨天这件事，我现在不欠你们什么！”

说完，林檬进房间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在方晓薇歇斯底里的辱骂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到大街上，不知为何，她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干涸多年的泪腺突然复活，她抹了把眼泪，看着手指上晶莹的泪水，心里有些吃惊。

六月的阳光很温暖，给了她些许力量。

方晓薇说得没错，十年了，自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像条狗一样活着。昨夜，就当作是噩梦的终结。从今天开始，她要堂堂正正地重新当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