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心不在焉推开化妆间的门，边框支棱的一条木叉猝不及防剐了额头，狰狞的口子当场血流如注。

小姑娘见状，惊恐大吼，“昭姐毁容了！”

蔡昭摁住伤口，火烧火燎的痛麻，鲜血从指缝淌过双眼，依稀是曼丽打开隔壁门，半蹲半笑，“昭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递出一包纸，“漂亮是本钱，没本钱了，饭碗就砸了。”

蔡昭直勾勾同她对视，没拿那包纸。

“台柱子只有一个，毁了你，我才有机会。”曼丽拆开包抽出一张纸，假惺惺擦拭血污，“你别怪我，怪你自己非要抢我的风头。”

小姑娘怒不可遏，“压轴戏本来就是昭姐的，是你抢她的！你不怕慕先生秋后算账吗？”

“慕先生犯不着为了她，和我男人硬碰硬。”曼丽咯咯笑，扭着腰肢回去。

“崔曼丽真是小人得志！”小姑娘脑子里一通电光火石，想起昨天在练功房练完功，撞见保安在化妆间门口偷偷动手脚，而且今天保安请假没上班。

院长立即报了警，也找到昨夜的巡逻保安，保安只承认疏忽检查，没有及时维修门板，不承认和曼丽联手谋害蔡昭。

后台是换装的私密场所，没安装摄像头，由于证据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蔡昭额角到颅顶一共缝了七针，她虽然谈不上靠脸，是靠身段和功底，可这行从来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痕，演艺生涯也葬送了。

院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小昭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也许只是意外呢？剧院马上要争取上市了，你也体谅院里的名声——”

蔡昭盯着窗户，玻璃照射出她面容苍白憔悴，凝固的血痂覆盖了大半边头皮，她清了清嗓子，“我理解院里的难处，不会追究。”

接下来几天医生进行了术后会诊，伤口拆线没有留疤，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上了妆可以遮住。

蔡昭的精神也好多了，这天敷完药路过二楼，程洵正好从专家门诊出来，气压很低，眉头紧锁。

能劳动他大驾，除了那人，没别人。

犹豫了一下，蔡昭叫住他，“程秘书。”

程洵微愣，“您也在这？”

“来处理皮外伤。”她扫过程洵手里的化验单，“神经内科？”

“是，应该和您不顺路。”

蔡昭忍了又忍，没忍住，“是他在医院吗。”

“慕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担忧，“挂了三天吊瓶，场面上应酬多，拒不了。”

她心口闷闷地发钝，针刺似的，“严重吗？”

程洵言简意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强撑着。”

蔡昭正想问宋小姐，他的电话响了。

他全神贯注聆听那头的指示，电梯即将关闭的一霎，蔡昭扒住门，“我跟你上楼。”

程洵愕然，她那天离开得干脆，终归是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