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卫接过钱，又踌躇着，“棠棠啊，这根本不够，你妈妈的手术还另要费用，这五百万只够我去还你们之前欠的医药费，而且还不够，你知道的，他们高利贷说了，要是我……”

“多少？”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突然懂了离开前顾止彦那句话。

“嗯……一千万……棠棠啊，舅舅答应你，这次还清了债，治好了你妈妈的病，我们就离开这里……”

盛棠棠慢慢转过身，这句话她从五年前开始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家里的存款、房子、车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卖掉了，说是给妈妈治病，其实他都拿去赌了，现在甚至还要她来卖自己的初夜，骗她参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选举，说是赢了有奖金，结果莫名其妙被送到了顾止彦床上，当了另一个女人一夜的替身，现在，她还要去做更久的替身，更久……

“舅舅，”，她机械的转过头，“这是我们一家欠你的，谢谢你之前对我和我妈的照顾，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扣扣扣……”盛棠棠敲了敲那扇门，没想到根本没有关，看来顾止彦是打定主意她会回来了。

进门时顾止彦早已经穿戴好衣服，时隔五年后，盛棠棠头一回仔细打量他，一样的眉眼，冷峻桀骜，看她的眼神却与五年前截然不同。

顾止彦冷眼看了她一眼，“杰森，”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顾止彦指了指她，“把她带到尹园去，规矩好好教。”

叫杰森的男人像是看一件商品一样看了她一眼，“是，老板。”

一路上她像个娃娃一样任人打扮，很快站在镜子前她都快认不出里面那个人了，这还是她吗？这还是盛棠棠吗？

如墨般的长发披洒到腰际，一身纯白色的麻布长裙，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呵，仙女。

“尹小姐。”杰森对着镜子里的她很恭敬的说。

盛棠棠愣了一下，随即苦涩的笑道，“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是盛棠棠了？”

杰森依旧礼貌的笑着，愈加恭敬，“对，您以后就是尹楚染，我们都叫您尹小姐，还有，以后在老板面前尽可能不要开口说话。”

盛棠棠，世界上再也没有盛棠棠了。

她对着镜子绽开了最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尹楚染，尹楚染，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盛棠棠不知道，但是顾止彦一定爱惨了她。

房子里几乎全是她留下的气息，她喜欢的粉红色墙纸，抱抱熊，白色亚麻裙，木屐鞋……几乎所有东西都是活生生的模样，就像，就像她还在这里一样。

白天顾止彦不怎么过来，每天晚上他都会准时来，带着一身酒气，这时候的盛棠棠都会顺从着他的要求，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趴在床上，等着他一次次粗暴的冲击，等他心满意足之后再沉沉睡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盛棠棠的人生会是这样，被迫卖给一个男人，一个她整整爱了五年等了五年的陌生男人，让他夜夜在自己身上缅怀着另一个或许已经死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