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不是手气差么。”杨婆子心有不甘的喊着：“你知道吗？有好几局我都能赢个大的，结果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凤衔草的玉佩怎么也值好几金，都能置田买房了，就这么便宜给了赌坊的老板。”董胜男满心遗憾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很早就从杨婆子那拿回了生母留给她的半个鸳鸯扣，要搁现在，早被杨婆子送进赌坊了。“不过这九姨娘出手真是阔绰。”

“你小孩家不懂。”杨婆子翻了个白眼，“到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一身冷汗。”

“为啥？阿娘可是这方面的圣手。”

都已经吃完饭的杨婆子又夹了块酱菜放在嘴里嚼着，仿佛只有浓烈的酱菜味才能压制住她心窝里冒出来的恶心和恐慌。“那九姨娘生个怪胎，一串一串的像葡萄，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

听杨婆子这么说，董胜男背脊也冒出一层冷汗，“可是你们不都说九姨娘生了个儿子吗？怎么会是个怪胎？”

“这就叫偷天换日。大户人家见不得光的事多着呢，那九姨娘孕期一直肚子痛，就怕生不出儿子失宠，所以早早就买了个男婴。果不其然，真生了个怪胎，准备好的男婴刚好派上用场......”

难怪那九姨娘会出手这么大方，敢情是封口费。

可转念一想，董胜男又为养母担忧起来，“妇人生产这么大的事，都没人知道吗？梁太守也不知道？”

“这事就我和那买婴儿的婆子知道，这要让梁太守知道自己儿子是别人家的种，那还得了？。”杨婆子想想都后怕，“以后可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了。”

杨婆子打了个哈欠，起身往里屋走，“今儿可真累。”

“阿娘要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杨婆子犯困地又打了个哈欠，应着：“你也早些睡觉，小心还没长大就成个瞎眼，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自从董胜男学会编草鞋，每天晚上都要忙活到很晚，可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一天也最多编出两双鞋子出来，还要做木鞋底子，甚是费劲。

“对了。”杨婆子站在门口问着，“你那还有钱吗？”

董胜男放下手中的活，拿出挂在腰间的钱袋，将里面装的铜板全倒了出来，分了一大半给杨婆子，“我就这么多了。”

杨婆子拢了拢眉头，收下了董胜男给她的钱，“少也总比没有的好。”

“阿娘还是少进赌坊得好才是。”董胜男劝着，“十赌九输，再说赌坊的庄家也不可能让你赢的。”

“我就是随便玩玩，打发打发时间。好了好，我要去睡了。”

董胜男看着杨婆子颇为肥胖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小竹签拨了拨浸泡在灯油里的灯芯，跳动的火苗燃烧得更亮了。

“桑妞......”

听到杨婆子在里屋喊的声音，董胜男应了一声，“哎？”

“今晚我在村口酒馆吃的酒还没给钱，明儿你记得去结下账。”

“哦，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