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快好了。”
秦栗争不过他,算了,她就不信他能把碗全摔了。
“多洗几次便熟练了。”
“什么几次,你伤已不大碍,你过两日就可以回家了,与家人团聚了。”
“别想赖在我这儿不走啊!”
鸣珂垂下眼睑,“我暂时……无处可去。”
“啥,怎么可能,”秦栗捡他的时候,那么多兵士护着他,他八成显赫功勋之人。
“我身上有麻烦,收留你不得,你懂吗?”驱赶之意明显。
“我知道,我不怕麻烦,”鸣珂启唇。
“可我怕啊!你非岛里的人,让人知晓了,我也会有麻烦……你懂吗?”
秦栗不得不赶走他,计划大约就在这几日了,若因他出了什么纰漏,或是怕他赴险,她都难安。
他低缓道,“我知道了。”
晚上两人照例睡在相对着两个炕上,秦栗有些烦闷,这尊大佛说他知道了是几个意思。
“鸣珂,你好好看家,我去地里翻翻土。”
天空犹被冲洗般,一片蔚蓝,秦栗扛着锄头迎着上升旭日出门。
我翻,我翻,我翻。
秦栗屈膝蹲在地里,埋头苦干,豆子从泥土里冒出头来,今日收成颇多,刚采摘下的新豆毒性太烈,拿回去多晒几天太阳,就能成最好的药引子。
她把鲜嫩的豆子都装进荷包里,小心翼翼的藏在手袖里,迈着欢快的步伐回去。
离茅草屋还有一段距离,秦栗耳朵一耸,听闻兵器撞击摩擦锵锵声,顿时一振,身体紧绷。
“快走。”
四周杀气腾腾,鸣珂拿着她的长剑,一个纵落跃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护她在身后,前面的一众黑衣人相继飞扑过来,微风袭来,卷起了一地的落叶。
秦栗捕捉到他鼻尖上沁出的薄汗,他臂膀上的伤未愈,担忧道:“你还好吧。”
“看来姜老是狗急跳墙了,允了你们多少条件,连我也敢害,你们可知我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道:“受人之命,活捉秦栗。”
鸣珂将她往后推,自己冲上前去,她微一怔,这小子倒是知恩图报,不枉她救他一场。她从腰部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加入战局,四周丛林中潜伏着大量的黑衣人源源不断的冲出来,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逐渐落了下乘。
秦栗发现他们所用的兵器均带纹路标记,岛里铸刀绝不会留标记。
“居然不是岛内人,”两人侧立背靠着喘息。
鸣珂补充道:“是绣春刀。”
秦栗一惊,居然是锦衣卫,又看见鸣珂臂膀上渗出血,“怎么多人,我们赢不了,大兄弟,看来我们今天要丧命于此了。”
“连累于你,我很抱歉。”
鸣珂低哑道,“终于知道你为何着急赶我走。”
他有挥剑砍了几个人,“我的命是你救的,”死在这里,报了恩,至少好过成为权谋算计的牺牲品。
秦栗心口触动,眼眶微热,认识不过数日,他竟愿与她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