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季唇角噙笑，呼吸相缠，似自嘲，又像是在讥讽，“怎么？我这样的人，也入得施小姐的眼了？”

她心底一抽，恍惚想起决别前的那个夜晚，周围也是这样的一片静谧。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她犹记得，夜幕下，那少年笑了，低垂的眼再没抬起过。

良久，少年说：“原来是这样。”

离开时，他无情地没有留给她半分念想。

叮——

电梯提醒声，将施然的思绪拉回来，她挣脱，“谢谢季少，我自己能站稳。”

萧季难得地配合，放开她，长腿一迈，出了电梯。

施然这才敢看向镜面，除了跳动厉害的心脏，其他好像并没有太过异常的地方。

她屏神出了电梯。

长廊上，壁灯柔和，男人身姿挺拔，背影却显出几分寂寥。

她踌躇着要不要上去道声谢，毕竟他刚刚帮了她。

萧季立在门口，司机缓缓将车开过来。

施然攥紧手包，走到他侧后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又从容，“今天多谢季少。”

萧季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烟，含在口中，打火机叮一声，火苗灵蛇般窜出来。

他吸了口烟，甩灭火焰。

简单的动作，很勾人。

他缓缓吐出烟圈，好久才看向她。

隔着薄薄白雾，施然看不清他表情，却听他声音不疾不徐，“几年不见，施小姐，骨气没了，轻贱倒是学会不少。”

第一次出卖姿色，便会遇上他。

她始料未及，亦无法辩驳。

虽然只有短短数年，可生活已经教会她骨气不能当饭吃。

这些她不用告诉他。他也不会想知道。

施然强装笑意，脱下笼在肩头的外套，“谢谢季少——”

与此同时，门童已将车门打开，手虚掩着车顶，“季少请。”

萧季弯腰坐进去。

“开车。”

司机一脚油门，车稳稳开出。

施然余下的话卡在喉咙。

她将那人衣服轻轻搭在臂弯。质地上乘的面料，摸起来的手感都不一样。像极了如今的他，看似近在尺寸，实则隔着千山万水，从未属于过她。

望着滚滚车流，施然心头涌出一抹异样。

挺好，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吧！

车内。

司机问：“季少，现在去哪？”

后座没有回应。

司机从后视镜打探。

萧季的眸光透过车窗落在倒车镜上。

镜子里的人不断缩小，最终只看得见一抹鲜艳的红，那身形比起记忆里消瘦了许多。

次日。

施然被卓航叫到了办公室，先对她以往的工作能力给予充分肯定，又以昨晚的表现予以表扬。最后才状似无意问，“你和JMG的季少以前认识？”

施然否认，“不认识。”

卓航半信半疑，琢磨着若是能攀上萧季那尊大佛，别说乾元，就是银杏城，想要哪儿的生意还不都是那位爷一句话的事儿？于是道：“小然啊，工作中一定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要放得开，看得远，适当的时侯还可以曲线救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想想办法，务必要将乾源这份合同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