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余死了。”

“听说是病死的，贺家的意思是，你是贺知余指腹为婚的妻子，还是要嫁过去。”

“婚礼就不用办了，我会让人送你去贺家，从此以后，你就是贺家的少夫人。”林素美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抬起眼睛看了眼打扮的土里土气的少女，淡淡道：“李家之所以接你回来，就是为了这门婚事，你应该明白。”

李妩一直垂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都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李家和贺家的这门亲事，李家舍不得李芸嫁过去吃苦，怎么会愿意将她从乡下接回来呢。

十五岁那年，李妩就知道自己才是李家真正的千金小姐，李芸是抱错的那一个，但是李芸已经做了李家十五年的大小姐，聪明、优秀、漂亮，和李家人有了浓厚的感情，李家为了李芸考虑，哪怕明知道李妩的存在，还是将她放在乡下不闻不问四年。

李家终于将她接回来时，是为了让她代替李芸嫁给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林素美看了眼时间，道：“贺家的车应该已经到了，你可以走了。”

李妩抿了抿唇，轻声问：“爸爸还有哥哥们……”

“他们都很忙，没时间来见你。”林素美皱起眉说：“今天是小芸的毕业典礼，你不知道？”

李妩还没来得及再说话，林素美已经不耐烦道：“行了，走吧。”

李家的别墅外已经停了好几辆豪车，李妩上了车，离开了还没待够三十分钟的李家。

林素美看着远去的车子，叹口气道：“真是晦气。”

保姆周妈道：“夫人，说到底，这李妩的亲妈早就死了，您何必还来见她一面呢。”

林素美冷笑：“她亲妈死了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我这个李夫人还不是只有个名头好听，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生出来……再怎么说李妩才是正儿八经的李家大小姐，我要是不来，指不定外面怎么骂我呢。”

“行了，不说这个了，贺家那个样子……李妩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作为她的继母，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吧。”

……

贺家是A城最顶尖的豪门，几百年的历史底蕴积累下来，让贺家老宅都带着一股子肃穆，尤其此时白幡白灯笼的挂起来，处处是披麻戴孝的佣人和来吊唁的宾客，李妩作为贺知余的妻子出现，实在荒诞不经。

“……那个就是余爷的未亡人？真是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吧，一副村姑样。”有宾客小声议论。

“说是老夫人心疼孙子，在世的时候没成婚，死了也要给他娶个妻子，才专门……这姑娘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余爷死了，她嫁过来也许还能多活些日子，若是余爷活着，我跟你打赌，她在贺家活不过三天！”

贺家的老管家林伯就跟没听见这些议论似的，径直把李妩带进了灵堂，面无表情道：“少夫人，你要给少爷守灵，就在这里跪着吧。”

李妩听话的跪在了蒲团上，抬头就看见了一口漆黑的乌木棺材，棺材前面，供台上放着一张黑白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