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胖子在鸡东桥头那边扛水泥，而我，连身份证都没，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着拉车过活，遇到喝醉的客人，没有钱不止，要钱给打都试过，真是活得像狗一样。

转眼间，我已经快三十了。

这一天我约了胖子到小茶楼见见面，两人许久没见过，怪想念的，我见到胖子，他瘦了一大圈，人也有点营养不良的枯黄，他见到我，挤出笑容。

我们都没钱，穷得裤袋叮当响，就点了花生，就着免费的茶水，两人聊了一天，老板在旁边冷言冷语，我们也当没听见。

这时候，来了两个客人，老板一看他们衣着肮脏，直接就往我们这桌上搭过去，胖子哼一声‘狗眼看人低’，老板冷笑，说有本事，就坐包间里去阿。

这两个人，一个大热天还戴着针尖黑帽，一个倒是长得狡猾样，有两撇长胡子，他们一坐下来，也是点了盘花生，老板气极反笑，说真是有缘就走开了。

我倒过惯这种被人奚落的日子，没想到胖子脸色难看，也忍了下来，我还以为他会拍桌子站起来的，这些年，我们都过得相当凄惨阿。

“敢问这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

接着，戴针尖黑帽的那个老头对胡子大叔说：“解丘门，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

胖子听他们说话倒也有趣，就问我，“天生，你听得懂他们吟的什么诗不。”

我说他别多事，轻声对他说，这是盗墓的行话，那位胡子大叔问‘都在哪盗墓？活动范围在什么地方？’，戴帽子那头说‘不懂风水，自己找不到龙楼宝殿，必须知道准缺的目标才能倒’，我说胖子咱们赶紧离开，摊上这种事可不好玩，这年头还敢盗墓的，都是亡命之徒。

胖子想到自己，亡命之徒也还有钱可赚，可他们，搭上命也过着狗一样的日子，就话大声了点，漏了嘴说：“要不要咱们去搭伙？”，引起了他们注意。

我说，就算你敢去，人家也不会收，就说这盗墓，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像我们这种门外汉，到底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是赶紧走吧。

我刚站起来，那位戴针尖帽子的老者就用鹰般的利爪抓住我手腕，他手掌的茧弄我疼得不行，下意识就回他：“一江水有两岸景。”（同行）

“喔？小子，坐下来细聊如何。”他还说，既然知道这件事，就不能随便放你们离开，威胁之意无疑。

胖子听不出，还问：“你们愿意给我们搭伙？”

“坐下来，再说。”

在他示意下，胖子赶忙坐回去，还示意我还站着干嘛，我心想，要是人家知道你就是个托水泥的，我是个拉车的，肯定满脸怒色赶我们走，但随即我转念一想，就刚才这一手，我就知道这个老头身手极为了得，绝对倒斗好手，我猜他是搬山道人，与其这样像狗一样活着，心想如果我们能搭上这条路，未必就不能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