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在笑，却令人畏怯胆寒。

叶姒怃然，“奴婢身份卑微，原应如此。”

楚凌渊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若求我，我或许会怜惜你。”

叶姒听不出这话的真假，只怕求了他，他又开始奚弄自己，便问，“公子当真？”

“自然。”他的话凉薄寡情，不带一点温度。“既是求人，就得跪下。”

她的衣衫单薄裸露，那曲裾深衣的袍子在身后虽能护住脚踝，在前端却只堪堪遮住大腿。若是跪下，那袍子必然岔开，只怕两条玉杵似的腿都要暴露在他的眼下。

她困心衡虑，郁结难受。五岁那年，她目睹了亲人一个个在身旁死去。刀剑铮然，哭声发聩，殷红红的血喷溅到她的脸上、身上。那时垂危的母亲死死抓住她的手，叫她活下去。

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母亲还没有说，刹那间便被刺穿胸膛，那尖锐的剑锋穿透母亲温热的躯体直冲冲地朝她逼来。

叶姒当然要活下去，她要活下去见大公子，这是她活着的意义。

跪下求他又算什么？

叶姒从灯柱后面出来，垂着眸子，双膝一屈便跪了下去。如她所料，丰满的双峰与雪白的双腿完整地暴露在楚凌渊面前。她面红耳赤，抬起宽大的袍袖紧紧遮挡。

楚凌渊却偏偏拿掉她的手，蹲下身来，细细欣赏。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叶姒将脸别向一侧，心神微乱。

世人皆言二公子尤好女色，果不其然。

她已十六岁，虽对男女之事不甚了然，但此刻身子里出现的异样，已令她无地自容。

幸亏此时传来脚步声，伯嬴立在门外道，“公子，人来了。”

叶姒兀自回头，大公子心里终究是有她的。她心下欢喜，起身便要向门外奔去。

虽无人拦她，但叶姒却兀然止步。眼下她衣衫暴露，这样出现在清隽高华的大公子面前，终究是要污了他的双眼。

楚凌渊的眸光瞬间冷了下去，冷笑一声，讥讽道，“状若女昌妇。”

叶姒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挡住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大公子既然来了，还请二公子赏赐一件衣裳。”

“不急。”他风淡云轻地笑着，朝门外吩咐，“伯嬴，朱雀拿来。”

伯嬴应了一声，很快便端来一方青鼎。其中燃着兽金炭，还有一支铜制长柄，顶端浑圆，不知是什么物件儿。

叶姒心中惊惧，提心吊胆地盯着楚凌渊，声音打着颤儿，“二公子要做什么？”

楚凌渊目光阴鸷，“放你走不难，但你得回楚鹤仪身边做我的眼睛。”

他执起那烧的通红的铜柄，慢慢朝她逼近，欣赏着她的惊骇不安，“不然，我若不许你离开，谁来都无用。”

叶姒步步后退，撞上了那高大的铜制灯柱，顷刻之间摔在地上，却被楚凌渊一脚踩住裙摆，动弹不得。那小鹿似的眸光又慌乱又真切，加上这一副乍泄的春光，当真叫人催/情发欲。